關於這座位的問題,也是一點不能亂的,在政府辦公室的時候,每次開會,安排領導的座位都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容不得絲毫的差池。
他們兩人隔著會議桌閑聊了幾句,這個局紀檢委的主任叫郭若塵,也是靠在副科的級別上,但由於職位隻是紀檢委主任,所以在局黨組裏麵,地位就相對的低了一點,過去本來還有一個比他級別更低的人事科長,但因為前幾個月歲數到了,兩會之後剛剛下去,這一下黨組就成了四個人,現在夏文博來了,才湊成了一個奇數。
再等一會,副局長尚春山走了進來,他打眼一看,副書記曲致遠沒有來,他的心裏就是一股子氣往上串,這老小子,每次都掐住點和自己扛,自己不進來,他打死都不先進來,奶奶的,搓氣。
這副局長尚春山一直都和副書記曲致遠不大對付,兩人之間積怨已久,尚春山也不大甩他,在黨組會上,曲致遠一直是勢單力薄的,沒有一個人能幫他一把,再加上現在是局長負責製,所以他手裏也就隻有管管黨務,傳達文件這些無關輕重的工作,手裏沒權,說話也不太做數,這也是他迫切的想拉夏文博入夥的一個原因。
尚春山心裏不爽,進來也不大招呼夏文博和那個紀檢室的主任,他端然的坐在了居中靠右的位置上,那中間的位置也就可想而知是局長文景輝的了。
夏文博坐的這個位置也是準確的,看看尚春山副局長不太搭理自己,夏文博也沒有太討好對方,笑一笑,點個頭,各自抽著自己的香煙,想著心思,他就想到了袁青玉,不知道她這幾天過的怎麼樣,相比於其他的幾個女人來說,夏文博對袁青玉還是有些感情的,也說不上是為了什麼,就是覺得自己對她有一種眷戀和想要依靠的感覺。
這樣想了一會,副書記曲致遠和局長文景輝也都到了,文景輝很舒適的靠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把手表,下包等等的都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桌上還沒有開封的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才說:“今天大家學習一下縣委的一個文件,是關於文明執法的文件,我們先學習一下,隨後啊,發到下麵各所去,讓他們也好好的領會一下,還有就是有兩個外派基層的土地所所長要調整一下崗位,現在就請曲致遠書記先給大家讀一下文件吧。”
曲致遠咳嗽了一聲,開始讀了起來,這些文件,說真的,一點營養都沒有,夏文博是經常寫文件的,對這些東西太熟悉了,一聽就知道又是從別的文件上摘錄了很多口號,虛話,一點沒有實際的意義,剛說怎麼怎麼全縣要加強幹部領導的修養啊,樹立什麼什麼道德觀,價值觀啊,但怎麼監督,怎麼落實?上麵卻是一句沒提,這不是哄小孩玩嗎?
夏文博聽了一會,也就懶得再仔細的聽了,文件還尿長尿長的。
夏文博繼續的想起了袁青玉來,他覺得,自己和袁青玉的關係在最近也得到了一個提升,記得最初的時候,也就是那個浪漫之夜後,兩人的關係還是一種很飄渺的,說不清是欲望,還是喜歡的關係,但後來他們就慢慢的改變了,變得有點彼此牽掛起來,最明顯的就是前幾天和袁青玉跳完舞之後,袁青玉對自己似乎開始有些依賴了。
夏文博不知道這樣的狀況將來會怎麼走,但不管怎麼說吧,自己現在也是很滿意這樣一個現狀,自己喜歡袁青玉,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雖然這個喜歡和愛還有很大的一個距離,但至少自己和袁青玉都在惦記著對方。
夏文博想著,想著,卻突然的聽到了文景輝說:“夏局長,你覺得這個文件應該怎麼來落實啊。”
夏文博恍然的一驚,停住了思考,這時候他才發現,曲致遠副書記的文件也已經念完,看來這個文景輝是要考上一考自己了。
夏文博的想法還是樂觀了一點,今天局長文景輝並不完全是想考考他這麼簡單,在文景輝的心中,他是要在今天第一個會議上就給夏文博立立威的,在權力鬥爭的這些年裏,文景輝深刻的知道,權力的構建來之兩個方麵,一個是上級的任命,另一個則是自己的爭取。
而一個老謀深算的宦海中人,總是可以把權力發揮到淋漓盡致的程度,就像現在的文景輝一樣,不管是在哪個局裏,他都能在最短的時間裏獲取到他所想要的權利,這不得不說是一門奧妙的能力了,有時候,並不能從官職的大小上看待一個人所具有的能量,因為官職的大小還有很多外在和偶然的機遇,這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