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雖然不是很好聽,但這個苟丕是鄉裏小有名氣的秀才,寫得一手好毛筆字,還能說會道,人也長得乖巧,聽話,深的領導們的信任,他因為寫材料的關係,曾經多次前來黃沙、南崗。這次汪翠蘭就安排他做夏文博的向導。
苟丕一聽給夏文博做向導,心裏還是蠻激動的。
對夏文博這個新鄉長,苟丕是從心底裏佩服。
且不說夏文博來到東嶺鄉之後辦下的這些大事吧,就是前天夏文博召開東嶺鄉關於清算鄉企資產會議時候的氣勢,也很讓苟丕崇拜不已。
前天開會,因為沒有盧書記在場,也沒有萬子昌壓陣,那些會場裏的所長,站長們就不太在意夏文博的講話,他們有的嗑瓜子,有的看手機,有的聊閑篇兒,根本都沒怎麼認真的聽講。
但夏文博隻說一句話,就讓會場安靜了下來。
他說:“誰再不聽,再說話,我他嗎。”
下麵頓時鴉雀無聲!
豈但如此,整個會場的小夥伴們全都驚呆啦!
哇!當時苟丕心裏暗暗喝彩,瞅這陣勢,一位“普京大帝式的強人”在東嶺鄉誕生啦!
苟丕對“強人”一直有著莫名的崇拜情節。
一路上,這苟丕就給夏文博介紹著這裏的情況,差不多嘴都沒有停下過,夏文博倒也聽得很認真,一直聽到了接近黃沙村的時候,夏文博才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的車就不要進去了,就在這停下吧!”
司機一腳刹車,停住了車,三人下了車,由苟丕帶路,前往黃沙村最大的采石場,黃沙石材廠視察。
這個廠子就設在公路邊,廠區很大,占地四千多平方,建築鐵木結構的簡易廠房三排,廠內屯放著幾大堆方石,車間機器隆隆響著,估計正在界裁或打磨石頭。大門口聳立著兩隻高大威猛的石獅子,兩邊門柱上鑲嵌著一副藍底金字對聯,字寫得很灑脫,是一手嫻熟的行書,寫道:
大展宏開新局麵
豐收偉創大財源
細讀之下,不同凡響,必是行家手筆。
鐵門上高懸一麵弧形牌子,用紅漆印著:黃沙石材,優質廉價。
苟丕介紹說,黃沙石材廠是黃沙村委辦的企業,當年村裏向銀行貸了十萬元,村民集資九萬元,又得本村籍香港同胞捐助十五萬元,就憑這三十多萬元起家,買來機器,招來外省民工,轟轟烈烈幹了起來。辦廠五年來,創造利潤一百多萬元,上繳稅收十多萬元。
前年計劃給他們村修路時,他們讚助了十萬元,是最大的讚助戶,還有,他們給村裏小學捐了八萬元,新建了校舍。
夏文博對這些並無多大興趣,他此行目的不在於此。
走到大門口,門衛居然認得苟丕,連忙恭請入內,一麵通知廠領導接待。
夏文博感到意外,鄉裏一個小幹事在這裏也有這麼大的麵子,看來鄉裏的領導肯定經常光顧這廠子。此念一出,忽然改變主意,隻讓苟丕一人留在廠裏,自與司機撤出,轉道上山。
山路很不好走,兩人上至山腰,已感到疲倦,夏文博放目眺望,不禁大為驚訝,眼前的山巒哪裏還有山體的本形?每隔一二百米就有一個采石的現場,綿延數公裏的山頭布滿了一個個大窟窿,細數起來,少說也有一、二百餘處!山體受損的程度,已超出了在辦公室看資料可以想象的程度!
夏文博調好照相機,從山腰開始拍,一直爬上山頂,順著山脈又走了五六百米,把新裝一筒膠卷全部拍完,才與司機下山,回到黃沙石材廠。
此刻,苟丕與一個農民企業家正守在廠門口,看樣子是在等到貴賓的來臨。
夏文博一進廠區,苟丕便迎上來,抱歉道:“哎呀,夏鄉長,你要去哪裏就吩咐我去好了,看你弄得一身黃泥一身灰的,你讓我的臉往哪擱呀?”
夏文博隨意笑道:“不必介意。我隻是想到外邊走走,看看這裏的山水而已。”
還沒等苟丕介紹,那個農民企業家模樣的男子忙迎了上來,對夏文博恭敬地說:“夏鄉長好!這段時間忙,我也沒去鄉裏,這次夏鄉長既然來了,還請多多指教!”
夏文博點點頭,笑了笑,這個人就是黃沙村的黨支部書記錢福,也是黃沙石材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據說還是西漢市一個酒樓的董事長,夏文博過去和他見過一兩次麵,但沒有太多的交往。
夏文博便笑道:“錢董事長啊,不是你沒時間到鄉裏去,而是你的心思已經不在東嶺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