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紀年隨嬴琪將慕容藍等人送到了帝都魔獸森裏的入口,嬴琪當時告訴他們最好的地方便是魔獸森林,從哪兒落敗,就要從哪兒戰勝對手。
確實,對於慕容藍他們來說,魔獸森林的事情似乎在每個人的心底留下了難以言說的陰影。要想克服夢魘,就真的得靠自己的努力。
紀年當時看著一副頗有氣勢的嬴琪,再鄭重誠懇的囑托他們,就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是真的敞開了心扉對慕容平他們。
隨後在離去時,紀年將幾張被藤草捆了的牛皮紙交給了慕容藍,並仔細的囑托每日必定按照紙上所寫的方案進行訓練,三月過後,他會來檢查他們的訓練成果。
三個月的時間也不過是讓他們掌握一些基礎的強身方法,至於真正的魔鬼訓練還要等紀年親自來指導他們,這也就是為何紀年答應了慕容藍指導他們卻隻是給他們幾張紙的原因。
這日,紀年和嬴琪送別慕容藍之後,開始真正的準備起十五天後的帝都考核。
送走眾人後,兩人的心情多少有些泱泱,所以走在路上誰也沒有主動同對方說話。隻能漫不經心的瀏覽著路邊的商販,以此轉移注意力。
不得不說,帝都的街道自是不同於不諾城那個小地方,到處都擠滿了靈師,禦靈師,靈器師和丹靈師。一聲聲問價和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隱約飄來幾個嗓門大的商販介紹自己商品的聲音。
看著這般熱鬧的景象,紀年和嬴琪那幾絲哀愁的情緒很快便消失得一幹二淨。當下紀年悄悄的換回平日裏少年的著裝,跟著嬴琪一同逛起了帝都第一街。
嬴琪和紀年因著之前焦急的趕路,還沒有仔細的逛過帝都的商鋪攤位。所以眼下,兩人皆是懷了獵奇的心情徜徉在最繁忙的商業街。
要說嬴琪這廝見過的奇珍異寶該也是不少了,此刻這堪比鄉巴佬進城的氣質出現在他身上真真是有些不搭。隻見他滿眼放光的盯著路邊的小攤子,眼睛猶如掃描儀一樣來回掃個不停。
反觀另一邊,紀年的情況也好不了哪兒去,不過紀年自穿越之日起,是真沒見到過如此盛景,所以有如此反應也算作正常,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那便是嬴琪這小子在紀年的身邊,紀年感到無比的心安。所以在不經意間總會暴露出真性情。
兩人來到一個小攤子上,攤子的主人是一個穿著破敗的中年男子,男子看上去十分的瘦弱,兩人用神識一探,發現這男子不過是中級靈使的水平,這在高手雲集的帝都可真是十分稀奇。
所以眼下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該男子也是從小城鎮來的,所以實力和帝都裏的強者比起來,真的是有些看不上眼。
一般在帝都取得居住權的多為低級靈宗,至於那些年過不惑之年還未達到靈宗水平的普通人,要麼淪為環外居民,要麼就遭到驅逐。
環外居民,自然就是貧民窟裏的那種,換句話說,居住條件生活水平甚至比不得小城鎮裏的小家族;而被驅逐的卻要好些,至少到了小城鎮裏,還可以在小家族裏謀個長老的位置坐坐。因此,大部分普通人都是願意選擇主動離開的。不過還有小部分的人卻怎的也不肯遠離家鄉。
至於眼前這位男子,想必是因著某些緣故不願離開吧。
察覺到兩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中年男子緩緩的抬起了頭,這一抬不要緊,著實是把紀年給驚到了。
隻見一張蠟黃蠟黃的臉上,布滿著不少怖人的疤痕,嘴角幹裂的有些過分,隱隱看得出唇下破裂的血管,那雙渾濁的眸子盯在你身上,總感覺身上有種被扔了破爛葉子的感覺。這般描述,有些過分。
但是眼前的男子著實和這繁華的帝都街道有些格格不入,在到處分布著不少客人的攤位上,男子這裏竟然除了紀年和嬴琪外是一個客人都沒有。就連帶著旁邊的商販生意都十分冷清。
終於,靠近男子的最後一個商販,在罵罵咧咧的聲音裏不得不轉移了陣地。
“兩位可有相中的東西?若是沒有還是快些離我遠點吧,要不然一會兒可真就是來不及了。”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男子翁動著嘴唇出聲,邊說還邊用那雙蒼老的眼睛環視著周圍。
“嗬,還是都走了呀……”頓了頓,男子望向周邊冷清的街道,低喃開口,聲音裏盡是曆經滄桑的沉痛。
紀年和嬴琪一陣無語,隻覺得在這裏連空氣都變的沉得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這種心情,是叫做絕望嗎?
在看到男子這樣的讓人心酸後,紀年指著地上的低階傳送符說道:“大叔,這種傳送符怎麼賣的?我是小城裏來的,還沒見過這種符紙呢。”清冷的聲音帶著讓人不自覺想要落淚的尊重,紀年再把男子喚作大叔的一刻,就代表了他將中年男子看做了與自己一樣享有尊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