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十娘喃喃自語道。
“人之所以是人，因為他知道取舍。”
一個光頭禿腦的和尚出現在了晏十娘的身邊，若是楚錚在這裏的話，肯定會被嚇一跳的，因為這個和尚不是別人，正是佛種的軀殼！
隻是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了，而是一個高不過七尺，普普通通一個沙彌的打扮，他與晏十娘這個大妖站在一起，卻沒有絲毫的敵意，手上纏著一串佛珠，輕輕拔動了一顆珠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舍小我，成就眾生？”晏十娘盈盈一笑，百媚頓生：“好笨呢！”
和尚點了點頭，似乎真的認同了晏十娘的說法。
而與此同時，在無名大山頂上，那座承載著大召喚陣的建築裏。
大祭祀與宋承安並肩而立。
在他們的身後，寶塔依舊猩紅如血，時不時的，依舊有白袍青年走進塔內，傳出笑聲，然後化為烏有。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
眼看著斜陽西下，明月東升，依然不見楚錚回來。
宋承安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他打破了與大祭祀之間的沉默。
“他真的會回來嗎？”
“會！”大祭祀點了點頭，很是肯定地說道。
“為什麼？”宋承安皺起了眉頭，他是人族出身，很清楚人性中的自私，這事無論是誰，都應該會退避三舍，生命隻有一次，誰會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呢？
除非，是他身後那些已經被貪婪迷失了本性的人。
“因為我在他的心裏，看到了貪欲。”大祭祀說道。
“貪欲？”宋承安疑惑道：“他貪圖什麼？”
“他貪圖永生，他想尋得大道！”大祭祀笑了笑，轉過頭來，吩咐道：“為我們的主祭陣靈準備一下吧，他回來了。”
宋承安一愣，隨即便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的確在向山上走來。
“奇怪，怎麼會去了這麼久？”
“必死之人，難道你還不允許人家感懷一下生死嗎？”那個主持寶塔的猿麵老者走了過來，冷笑道。
宋承安看了看他，沒有吭聲。
而大祭祀則皺了皺眉頭，看了眼寶塔前空蕩蕩的大廳，那裏已經不見了白袍青年們的身影，顯然，所有人都已經進去了，便問道：“你提前把他們全都祭升了？”
“反正已經差不多了，所有九百九十九個葬升品，都已經進去了，現在就等我們的主祭陣靈了！”
猿麵老者說著，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碩大的葫蘆，打開來美美地喝了一口，猿臉頓時像是朵花似的舒展開來，嘴角還掛著一絲紅色的液體，也被他一點不剩地抿了進去。這才長舒了口氣。
腥氣頓生。
宋承安臉上轉過了一絲憤恨，與他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
大祭祀顯然是已經習慣了他這種嗜好，隻是叮囑道：“還是少喝點吧，處子生血不是什麼好東西。”
“嘿嘿，沒辦法，我就好這麼口。”猿麵老者說著，又狠狠地灌了一口，同時還挑釁似的瞥了宋承安一眼，把大葫蘆往他麵前一讓，道：“老宋，要不也來一口？”
宋承安臉色一變，連連後退。
雖然他已經自絕於人族，但是，他也無法忍受精奇祭祀這變態的嗜好。
一口猩紅，便是上百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