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渙才一進入這千幻山陣,但見眼前景色驀地一變。
此時他所在之處,風景秀麗,溪水潺潺,蝶舞鶯飛,生機盎然。空氣中時不時飄來一絲芬芳,分不清究竟是花香還是泥土的香味,實乃一片世外桃源。陸渙被美景所吸引,沿著溪流緩緩前行,似是忘了試煉之事。
行之不遠,隻見前方是一處斷崖,陸渙走上前去,俯首探望,但見雲霧繚繞,難測其深。水流衝出,形成一道瀑布,似絳河倒懸,如天掛銀鏈,飛流直下沒入雲海。半空中一道彩虹似橋,淩空懸掛,甚是好看。
斷崖雖深,但所幸不寬,對岸目之可及。陸渙雖然年紀尚輕,但對於打獵經驗豐富的他來說橫渡此崖並非難事。此時他隨手挑選了一塊石頭,此石一端較厚,另一端較薄,彷如一把天然形成的鈍刀。拿起“石刀”,割了幾條堅韌的樹藤,又刮下一堆樹皮,搓成了一根繩索。繩索很長,前端被他結成一個圈套,縛有一塊卵石,增加重量,以便可以扔得遠些。來到崖邊,看著對岸那顆距離較近的大樹,認準一根粗壯的枝幹,將繩索用力甩出,向那枝幹套去。
隻見那繩套一頭向前疾飛,猛的撞到那枝幹上,直直墜落。
“失敗了,”陸渙慢慢將繩索扯回,搖頭自語道,“按照以前經驗,多試幾次,應該會成功的。”
說著,他又看向那枝幹,不斷地測算著距離,準備再次嚐試。可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對岸那筆直如刀劈的崖壁上,目露震驚之色,舉起的手臂不自覺垂下,手指漸漸鬆開,那條繩索筆直落下斷崖。
卻說此時,林中天離開陸渙後,已然回到地峰。
地峰雖高,卻並不陡峭,峰頂平坦,如被橫切掉一般。正中一座大殿,乃地峰正殿,殿前是一坪空地,供弟子聽道之用。四周房屋若幹,如眾星拱月般環繞大殿。
林中天緩緩步入大殿,大殿內盤膝坐著兩人,其中一人頭發斑白,長須及胸,一派仙風道骨。見林中天進來,緩緩站起,看著林中天微微一笑,道:“林師弟此行可還順利?”
林中天微微頷首,平淡道:“勞掌峰師兄掛懷,一切順利。”說著不由看向另一人,眼露疑惑。
隻見此人麵白無須,看樣子不過中年,看到林中天,眼中似有精光閃過,隨即站起抱拳笑道:“林師弟別來無恙呀。”
林中天麵無表情,淡然道:“不知李師兄來我地峰有何貴幹?”
那李師兄含笑不語,看向掌峰師兄,掌峰師兄道:“李師弟此番從主峰而來,是為告知我地峰,明年的弟子大比暫不進行,待到四年之後與論道大會將一道召開,讓我等有所準備。”
林中天聽聞,眉頭一皺,看向掌峰真人,似有話要問,但見掌峰真人微微搖頭,便複沉默不語。那李師兄見狀,對掌峰真人抱拳道:“此事既已告知師兄,便不再叨擾,就此告辭了。”
掌峰真人客氣道:“師弟何必著急,我偶得通仙茶幾兩,不若你我二人品茗論道,過幾日再走。”
那李師兄搖頭道:“師兄好意小弟心領了,隻是主峰那我還需盡快向宗主回稟呢。”
掌峰真人含笑還禮,道:“既如此,那便不再強留,日後可要經常走動才行呀。記著替我向宗主問好。”
“一定,一定。告辭。”李師兄點頭道,隨後,向著掌峰真人與林中天一抱拳,化做一道流光,急速遠去。
“師兄,”林中天見外人已走,便禁不住問道:“曆年論道大會與弟子大比間隔三年,為何此次會一道召開。”
掌峰真人看向天外,負手而立,緩緩道:“聽聞震州魔修重現,興風作浪,論道大會和弟子大比一道召開,恐怕是因此事。”
林中天疑惑道:“照此說來,宗主莫非是想讓新晉弟子……”
掌峰真人擺擺手打斷他,道:“應該是如此了。”隨後,他緊盯著林中天,神色似笑非笑,道:“林師弟,聽說你收徒了?”
聽著掌峰師兄略帶揶揄的聲音,林中天麵色一冷,道:“看來你徒弟常不凡已經告訴你了。”
“不凡並未確定,隻是告訴我他的猜測而已。”掌峰真人笑道。
林中天冷笑道:“你倒是會護短,既然你已知曉,我便告知與你。渙兒是我此行借青木山之靈封鎖修為時所收之徒。”
掌峰真人微笑頷首,道:“想來能讓一向淡然的林師弟起收徒之意,此子定當不凡。”
林中天頓了一下,麵色稍霽,道:“師兄,借觀天鏡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