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姓老者如此失色,黑衣老者不由問道:“楚兄,這少年有異?”楚姓老者搖搖頭道:“沒有,隻是見他長的頗像我一位故人,方才覺得奇怪。”黑衣老者知這楚兄雖然身份神秘,但幾十年前來到蓬萊宮之後,卻是為人坦蕩,待人頗為真誠。當下也不疑有他,點頭不語。
殊不知楚姓老者此時心中卻是翻江倒海,思緒萬千。方才他乍一看這陸渙,隻覺其資質極差,實在難於修途。正欲轉頭,不禁靈力一掃,頓時發現陸渙體內一片金色大地,正中一顆金燦燦的果實緩緩旋轉,其上還有一絲絲暗紅色符文。
“這是……得道之境?金色的內天地?啊!《山河經》,一定是《山河經》!”楚姓老者心中震撼不已,倒是對於得道之果上的暗紅色符文沒有在意。
此時楚姓老者壓下心中激動,對黑衣老者道:“李兄,我們先將他二人救回宮中,稟報宮主。一切等他們醒了再說。”
那黑衣老者方才心情激動,此時也慢慢平靜下來,暗道:“這倒是,這一對少年男女,那少年倒還罷了,這少女要是不願拜於蓬萊門下,也是枉然。”想到此處,微一搖頭,便隨手給陸渙二人渡去一股精純靈力,穩住二人傷勢。隨即大袖一卷,帶著二人飄然上山。
就在這時黑衣老者的聲音遠遠飄來道:“楚兄,這穩固陣基之事勞煩你了,我先走一步。”
楚姓老者望著黑衣老者消失之處,搖頭笑道:“看見好弟子你倒是急得很,不過也未必能爭得過別人。”於是便不再多想,緩緩朝沙灘打出一道道青色光芒,隻見那青色光芒方一落到沙灘,便消失不見。而這蓬萊山的四周,卻是多了一層淡淡的青色光罩。眼看陣基穩固,過兩日蓬萊又將隱於虛空,楚姓老者這才點了點頭,飄身上山。
這時卻說陸渙與青青被帶上蓬萊宮,由那黑衣老者稟報宮主之後,宮主便派人進行醫治。對於青青,眾人小心翼翼,謹慎施為。而陸渙則是被人隨意渡去兩股靈力,便被置於旁屋,不去管他。試看天下重才輕愚,莫不如是。
許久之後,陸渙隻覺臉上絲絲涼風,還帶有縷縷甜意。不由心中輕鬆,身上舒泰,驀地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隻見眼前一張明豔俏臉近在咫尺,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臉上,芳馨如蘭。此時屋中暗黑,但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卻是明亮如星,直能把這一片黑暗照得通明。
“青青!”陸渙雖不知為何身在此間,亦不知二人如何得救。自己隻記得被群鯊圍攻,隨後便什麼都不知曉了。但陸渙此番與青青得脫劫難,心中甚是高興,伸手便將青青緊緊摟住。
“呀!呆子!”青青被眾人齊力相救,自是醒轉比陸渙快了許多。本來是想來看看陸渙醒了沒有,誰知這小子這麼不老實。方一醒轉便已將自己緊緊抱住,欲待掙紮,卻聞見那熟悉的男子氣味,渾身上下卻是沒有了力氣。軟軟的伏在陸渙身上。
窗外樹影搖搖,流水潺潺。良宵靜謐,清夜無聲。這幾日來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一對少年男女,此刻就這樣抱著,緩緩睡去。似是一切危險都已遠去,他們嘴角帶著笑,如孩子一般無憂無慮。
次日清晨,窗外鳥鳴清脆,陸渙與青青這才醒轉過來。待發現二人姿勢怪異,相擁而眠,都不由一陣臉紅耳熱。就在這時,“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陸渙心中奇怪,暗道此地何處,這時又是誰來敲門?但還是下了床,打開門後,見是一個頗為俊逸瀟灑的青年男子。
這時那男子道:“原來陸兄弟已經醒了。如此便好,我叫葉寒軒,特奉宮主之命帶陸兄弟前去。”
陸渙聞言一怔,暗道:“此人怎知我名?還有他所說的那宮主又是何人?”正想著,卻隻覺耳邊一陣酥癢。原來青青知他所想,便附耳輕聲道:“昨日我找你的時候便向這裏的人都詢問過了,這裏就是蓬萊宮。你的名字也是我告訴他們的。”陸渙不由恍然。
而那葉寒軒想是沒有料到青青竟然也在陸渙房中,但看他二人耳鬢廝磨,好不親熱,卻是心中沒有來得一酸。此時就聽陸渙道:“原來是葉兄,既如此,那我們便過去吧。”葉寒軒點了點頭,不再言語,轉身便向前行去,陸渙二人急忙跟上。
這一路上隻見繁花似錦,小橋流水,儼然一副人間仙境。再往前走,豁然開朗。一大片空地之上,幾十名弟子或禦劍飛行,或捏訣比鬥,場中靈氣激蕩,倒是將陸渙看的連連點頭。葉寒軒看見陸渙模樣,微覺厭惡,搖頭不語。其實陸渙也算是人中龍鳳,品貌非凡,隻是葉寒軒一想到方才其與青青親熱無間,便心中一股無名惡火都撒在了陸渙身上。
穿過空地,就隻見前方瓊樓玉宇,飛閣流丹,甚是華麗。三人一路行來,登高台,繞曲徑,穿回廊,過畫橋。這時方才到了一處頗大宮殿外,此殿地勢極高,放眼四望,遠處碧海藍天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