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州大陸,震西青木山。
此時尚是清晨,薄薄的晨霧彌漫在山間,微風吹動,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濕氣。
後山山腰上,亂草叢生,隱隱的掩住了原本的小路。一間破敗的木屋,在薄霧中隱現,散發著依稀的木頭朽腐後的氣味。木屋邊上,是一座墳墓,大部分被雜草掩蓋,似是不願去接觸到這清晨的光亮,寧願藏在亂草之後。
這時,一隻通體火紅的小鳥,撲扇著翅膀,緩緩地飛到了木屋頂上。低著頭,從頂上破損處向著屋內看去。許久不動,似乎是定住了一般。山中此刻沒有了風,沒有了聲音,一切都是那麼安靜。
整個後山山腰,此時就仿佛一幅水墨,勾勒出了一幅靜謐的畫麵。雜草,枯墳,木屋,屋頂上一隻通體火紅的小鳥低垂著頭,看著屋內。霧是白的,草是綠的,天是藍的,而那小鳥,便成了整個天地間唯一的一抹豔色。
隻是,此刻的小鳥,明亮精致的眼中,卻是有了一絲水霧,朦朦朧朧,隱隱約約。而那墳前的草輕輕地低頭,露出了那滿是劍痕的墓碑。此時一個青色人影,便是負手立在墳前,看著那小鳥。許久之後,發出了一聲無聲的歎息。
……
巫族大陸,聖城城外。
此時距離那祭巫大比還剩下三日,夕陽西下,斜斜的照在寬闊的路麵。一行人緩緩行來,影子被夕陽拖得長長。
為首三人皆是一身黑衣,正是陸渙與李非同一行。那日他們將那老者誅殺後,李非同與陸渙返回黃土城,便開始了閉關療傷,畢竟那天絕獸最後一擊實在威力強大。過了幾日,李非同傷愈,便開始部署一切,等到全都就緒,已然是今日早晨。
於是陸渙與李非同便都不再多言,開始分批傳送這總共六百人。那傳送陣乃是當年李非同自己所架設,所傳之處是距離聖城不過三十餘裏的一處深山山洞中。但是那傳送陣陣基甚小,六百人的傳送,也是直到傍晚方才完成。
此時聖城已然在望,眾人便不能再飛行,而是落了下來緩緩朝前行走。聖城極大,方才眾人在空中時,便已然能看到聖城的全貌。
這聖城格局四方,其內道路縱橫,屋舍儼然,很是繁華。陸渙看去,竟足足有十個黃土城之大。正中間是一處宮苑,恢弘華麗,氣勢磅礴,差不多也就是相當於一個黃土城了。
魔靈不由傳音道:“巫王個姥姥的,這麼大的城,無論是在八州還是軒轅,老子都未曾見過。”
陸渙也是點點頭道:“不錯,不過單說那中間的宮殿,卻也算不得是最為宏大的。”這話倒是不假,無論是陸渙當年狀元及第進宮麵聖,還是在那帝之下都,都是不比這巫族宮苑小。
這時,就聽李非同道:“千水兄,我們到了。”
陸渙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去,卻是已然行到了這聖城之下。隻見城上幾個大字異常醒目“天巫城”,隱隱竟似活了一般,緩緩流轉飄動。陸渙不由心中一震,看了半晌,不由心中駭然道:“這,這竟然是借生機之力凝聚而成。這巫族對生機的修為造詣確實可怕,難怪當時在魂之上界界山一戰,那老者便能那般操控我的生機。”
此時李非同笑道:“天巫城不愧是我巫族最大的城,確實是名副其實。難怪會被整個族內稱之為聖!”
陸渙聞言,不由奇道:“什麼,聽李兄之言,像也是第一次來這聖城?”
李非同笑道:“不錯,第一次來呀。這天巫城對於對於各城雖然管製頗為鬆散,卻是對入城之人盤查的甚為嚴密。若是有運氣者,一生住在這裏又何妨,沒運氣者,恐怕是一生難見聖城一麵。”
陸渙聞言眉頭輕皺,卻也是不再說什麼,帶著眾人向前行去。驗過令牌,眾人便即行到了城內。
方一進城,陸渙不由又是一驚,失聲道:“好濃鬱的靈氣。”此時整個聖城城內外就仿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般,城外靈氣稀少,而城內卻是異常充足,比那八州的一些宗派山門也是絲毫不差。
李非同笑道:“這也就是為何控製入城之人的一個原因吧。”
而陸渙卻是並未回答,怔怔的沉思著,心道:“這巫族外麵靈氣如此稀薄,便能造就那麼多強者,除了體質因素之外,恐怕還是與他們勤修不輟有關。而那八州也好,軒轅也好,要麼都是互相傾軋爭奪,要麼便借助祖蔭,逍遙享樂,如此勤修者,又有幾人。”
李非同看陸渙似有所思,還以為其是震驚於這聖城的壯觀,不由暗自一笑。複又抱拳道:“千水兄,眼下為兄尚有要事要辦,不過要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可到聖城最大的客棧巫神居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