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大陸,天絕山外。
此時距離聖女被擒,已然過了近十日。陸渙與柳木站在天絕山下連通萬枯惡沼的通道前,望著漆黑幽深的通道皆是不語。
二人一路追蹤到此,方才那白影便是從這通道中進入。因為知道其中有什麼,陸渙眉頭一直皺著。
陸渙看著柳木,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這幾日來,二人一直一路兼程,其間柳木雖然與自己甚為友好,但陸渙總覺得此人應該有什麼心思或是陰謀。心中一直在暗暗提防,並未告訴柳木其中有關萬枯惡沼之事。但是以柳木才智,也是不難猜到其中的凶險。
這時柳木轉過頭來,對陸渙笑道:“千水兄,我們這便進去吧。”
陸渙聞言沉默片刻,暗道:“這柳木倒是先行提了出來,既如此,那也隻有分開行事了。”
一念至此,陸渙搖頭道:“看情形,其中定然是凶險莫名,為了聖女安危,我們還是分批進入,不至於一起折在裏麵。”
柳木聽罷,不由笑了笑,朗聲道:“千水兄可是對在下不放心?怕在下趁機出手,壞了你的大事?”
陸渙聞言眼中寒芒一閃,麵上依舊平靜,悠悠道:“柳兄說的什麼,在下倒是一句都聽不懂。”
柳木笑道:“那千水兄可知那日夜中我為何找你?那日校場上我為何捏碎玉簡不避開你?為何我會知道鳳棲木和昆山玉?”
陸渙聞言心中一驚,暗道:“看來這柳木是要攤牌了,不知他還知道些什麼。”心中暗自警惕,身子也是蓄勢待發。
柳木見狀,道:“千水兄莫慌,其實我們都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八州大陸。”說著目光越過陸渙,望向東方,那裏正是八州大陸所在之地。
陸渙聽罷,若是按著柳木如此說,那之前的種種疑問倒是解開了,不過隻是這也有點太過匪夷所思了,令人難以相信。陸渙當下道:“你是八州之人,我如何相信?你又怎麼斷定我便也是來自八州?”
見到陸渙麵露疑惑之色,柳木笑道:“千水兄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本來我還不能確定,但是你那日與那炎離交手之時,所使的那招無常天下神通,我便猜出了一二。”
見到陸渙隻是看著自己,並不說話,柳木又接道:“然後那夜與千水兄對飲之時,千水兄所詠那首《訴衷情》詞,我便又是確定了幾分。千水兄來這巫族大陸時日尚淺,自是尚未發現,但是小弟來此已然有數百年,卻是知道一件事。這巫族大陸有詩有文,卻是單單沒有詞曲。這一點千水兄要是仔細的話,當知道我所說不差。”
陸渙聞言細思,想到那丹青閣屏風上,確是沒有長短之句。就在此時,聽到那柳木又道:“況且我看見千水兄所拿昆山玉所製的玉笛,便以鳳棲木的琴試探,果然千水兄那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由此我便可以斷定,千水兄應該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柳木說罷,笑看著陸渙,不再言語。
陸渙點頭道:“不錯,你說的這些很有可能,但還是不足以證明你的身份和你的猜測。”
柳木聞言,笑道:“千水兄果然謹慎。千水兄來自八州,自然知曉其上有魔族,魔族血脈當也會認得吧?”說著就隻見柳木陡然間一聲大喝,麵色登時變得通紅。隨即,就見他額上隱隱滲透出一滴鮮紅的血液。
那滴血液虛空旋轉,漸漸地,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彌漫開來。與此同時,就見虛空中陡然間裂開一道縫隙,同樣的一滴血液飄了出來。兩滴血液交彙相聚,漸漸融合,化作一道紅色身影印在柳木身上。
此時再看柳木,麵上隱隱有魔紋浮現,眼睛變得血紅。魔紋閃現片刻,方才消失。
陸渙見狀喃喃道:“這是魔血相承?”再看向柳木,明顯地感受到了其身上的魔神血脈。就在此時,隻見陸渙額上頓時浮現出兩尊雕像虛影,正是天地二魔神的雕像。
柳木看向陸渙,發現其頭上的虛影,麵色一變,隨即眼中一喜,及忙拜倒恭敬道:“地魔族族人,參見魔神!”
陸渙此時也是相信了柳木的話語,忙扶起柳木笑道:“卻原來真是如你所說。那之前你起兵,也是為了趁機擾亂巫族?”
柳木笑道:“不錯,正是如此。”隨即就從自己方一來到巫族大陸說起,將陸渙所有疑惑一並解開。
卻原來早在第一次巫族來犯之後,無常仙尊就一直擔心巫族還會卷土重來。當年無常仙尊知曉巫族的強大,暗道若是日後巫族再來,八州上下兩界皆是難以抵擋。便暗中派了自己的十幾名親信前去巫族大陸潛伏,此時就連魂道魔三祖都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