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的土地廟裏傳來微弱的光芒,三個人圍在一起,烤著蘿卜。
易鬼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坐在了一的一側,吃著烤熟的蘿卜。
莫蒼凡走回土地廟的時候,火焰已經暗淡了下來,花柔收拾著行李,準備繼續趕路了。
“花柔,這窗外有動靜——”了一忽然揮起拂塵,輕輕一躍,倒掛在土地廟的懸梁上,“莫非是行凶的妖回來了?”
易鬼甩出折扇,縱身一跳,踏過飛出的扇麵,坐在屋梁上,長袍懸在空中。
花柔連忙奔出來,拉過莫蒼凡,躲進土地爺一側的香爐中。
“花芽子,這是怎麼了?師父呢?”莫蒼凡不曉得花柔這麼做得原因,匆忙問道,“師父不會走了吧?”
花柔拿起莫蒼凡的左手,指著懸鏈上的了一。莫蒼凡嬉皮笑道:“師父,您這倒掛銀鉤的功夫可真是爐火純青!”
了一卻是一愣,怒視著莫蒼凡,臉上的長發耷拉著飄在兩肋,皺紋彌補的老臉上早已是通紅。了一眨著眼睛,指著土地廟的山門。
莫蒼凡也能會意,這是有人要闖入山門。
“入山門者皆是客,何故非要藏起來呢?”莫蒼凡從香爐中探出頭來,卻被花柔的玉手按了下去,“花芽子,你作甚?”
花芽子指著門口,臉上有了些慍怒,貝齒微啟,“行凶的妖貌似要回來了!”
莫蒼凡一愣,不再說話,屏住呼吸,將耳朵塑在香爐的青銅壁上。
山門外來了一老兩少,行裝不同於中原風格,卻也是道長裝扮。
“二毛,這狼妖怕是不敢回來了!不過這土地廟裏的女屍,你可要收拾一下,尋個地方埋了吧!”
那少年應承了一聲,推開山門走向了大殿,徑直的朝著土地爺走去。
“二毛?會是二毛麼?”莫蒼凡悄悄地探出頭來,臉上露出了笑容,低下頭去,轉身朝著花柔輕語,“花芽子,這是我家的仆人二毛!現在應該是枯樹老人的弟子!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淒涼的古廟偶遇了!”
莫蒼凡本想翻出香爐,去和二毛相認的,卻被花柔拉住。“師父,還不讓我們出去!”
“二毛,你慢點!”枯樹老人拄著拐杖,在一個紅衣女子的攙扶下,邁進了古廟。
二毛輕輕地喊了一聲,“徒兒疏忽了!”便從懷中取出兩枚棗核,驀然轉身朝著莫蒼凡所在的青銅香爐彈去。
莫蒼凡連忙推開花柔,“二毛,你小子!這麼些日子未見,長了能耐,便要射殺你家主人!”莫蒼凡連忙閃向一邊,從供桌上滾了出去,蹲在二毛的麵前。
二毛卻是一愣,轉而緊繃的銅色臉皮笑出花來,“莫蒼凡,沒想到今日你我在這古廟相遇了!”二毛連忙拉過莫蒼凡,跪在枯樹老人的麵前,興奮道,“師父,是莫蒼凡!”
枯樹老人將拐杖遞給身邊的紅衣女子,緩緩地將莫蒼凡扶起,“莫蒼凡,你我一別,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吧!哈哈,我在涇陽城送你的生死啟世局,你可參透了麼?”枯樹老人握著莫蒼凡的雙手,和藹的笑著,“莫蒼凡,也是時候把梁上的客人喚下來了吧!”
易鬼狂妄的長笑兩聲,繞過高懸的屋梁,與了一一起跳在枯樹老人的麵前。
枯樹老人輕輕地走上前去,將了一拉到身旁,“想必你就是莫蒼凡的師父了一真人吧!久仰!”
枯樹老人打量著易鬼,卻低聲對著莫蒼凡笑道:“這少年英姿颯爽,怕不是我族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