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特殊的人,或天生絕症,或天生殘疾,或天生聰慧、癡傻,甚至擁有某些特殊能力,如預測。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而陸元冰正好就是特殊人群之中的一人,天煞孤星。
渾身上下無一不冷,帶給人的感覺也是冰冷刺骨,這種人注定孤獨一生,沒有朋友,哪怕和親人相處都沒有半分溫情,稱之為冷血動物亦不為過。
從大廳坐席位置可窺一斑。陸元琪平時最為懼怕其二哥陸元方,此時卻坐在陸元方身旁,而連敦厚的老大陸元文也沒有坐在三年不曾相見的親妹妹身旁,三人都在左邊。
四個兄弟姐妹,隻有陸元冰孤零零地坐在右邊,她似乎不以為意。
孤獨的滋味,油然而生。
陸元鬆念頭一轉,便大步走到陸元冰身旁的紅漆木椅坐下,沒有做作的味道,極為自然,仿佛也是這兄弟姐妹之中的一員。他的涵養功夫,不知不覺做到了這種地步,若是一個月前,別人未請他坐下,他是不會坐的,也不敢坐。
實力,帶來自信。
“好了,元鬆你回來正好,後天就是大年初一,也是我們陸氏大祭的好日子,又恰逢陸氏建族一千四百周年,有許多活動,你作為祭廟看護人已經有四個月,這番大典,你有份參與準備,具體事宜,你與你元冰堂姐細細商談,父親已經把這次大典的事宜全權交給元冰打理,我們都要幫忙打下手。”
陸元文在對麵,將找陸元鬆過來見麵的意思傳達了,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是專心做學問的,幾乎沒有理會過家族的事,文方學院是他的弟弟陸元方操持,高嶺陸氏這邊又是他的父親陸遜打理,他既沒有機會參與,也不想參與這些繁雜的事務。
傳達完後,陸元文借口身體不適就告退離開了,而陸元琪也是不願聽這種枯燥的談話,笑嘻嘻地叫了一聲鬆哥哥,便自顧地出去玩耍了。
然而,另陸元鬆有些意外的是,陸元方竟然是一副不願打理的模樣,精神有些萎靡,意誌有些消沉,說了兩句話也走了!
陸元鬆從這位一開始就對他抱有敵意的二堂哥身上,分明看到了一種頹唐的氣息,似乎受了什麼打擊。
聯想到陸元冰突然回來,陸元鬆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元冰堂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陸元鬆找著話題聊,想要熟悉一下這位聞名許多的堂姐。
陸元冰據說從小因為習武天資極高,拜在了一個宗師門下習武,以前每年都有回來,但三年前因為閉關突破境界,傳來消息說最近幾年不準備回家,直到現在,突然回歸。陸元鬆想從其一舉一動看出她的武學修為,但很徒勞,陸元冰血氣內斂,精氣神抱元歸一,已經深不可測。
陸元鬆暗中揣測,陸元冰不會是隨著陸揚眉或方豸這兩位陸氏先祖習武吧?但接下來的談話,讓陸元鬆意識到,陸元冰不僅僅陸氏子弟而已,來曆頗大。
“三日前!”陸元冰鳳眼一轉,幽幽的光從眸子中映射出來:“據說元鬆堂弟在蒲城鬧出了大動靜,我那兄弟兩人還以為你早已離開蒲城回來了,沒想到二十來天,你卻在外,不知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陸元鬆心中一跳,看到陸元冰的目光,他隱約有種被其窺破心思的錯覺,但他表麵不動聲色,笑了笑,說道:“我怕被人算計,所以藏起來了,如果不是大典即將舉行,我可能一直躲在外麵不敢回來。”
這一番話,任誰也不信,隻是說笑而已。
“元鬆堂弟你如此年輕,武功似乎達到了先天武師的地步,真是虎父無犬子,聽聞陸鴻叔父前些日子突破到宗師的境界,皇帝陛下特意加封太子少保,以彰顯陸鴻叔父鎮守邊關讓蠻荒異族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赫赫功勳!”
“什麼?我父親突破到了宗師的境界?”陸元鬆吃了一驚,這件事在他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畢竟陸鴻十年前已經晉升為先天高手,得以封為荊林侯,十年後武道修為理應跨一大步,讓陸元鬆意外的是,陸鴻的晉升不早不晚趕在陸氏大祭之前,似乎有些巧合。
“莫非這是柳楚楚幫助的結果?以此幫助換來陸鴻對我不管不問,從而暗殺我也沒人為我主持公道?”陸元鬆不禁多想了一些,畢竟當日柳楚楚安排在高嶺傳風樓的眼線就說過,若小青不動手擊殺陸元鬆,柳楚楚就會在大祭時親自動手。
陸元鬆時時刻刻防備著有可能出現的暗殺,他也解了一個疑惑,總算知道柳楚楚為何能參加陸氏大祭,此前三年一度大祭是不容許非陸氏族人參加的,而且必須是成年之後的族人,陸元鬆都沒有參加過,若非這次大祭是陸氏建族一千四百年周年,恐怕陸元鬆這樣的年紀也不能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