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間,瞬息萬變,再好的計劃,沒有足夠的兵力和手段,根本不可能牽著敵軍統帥的鼻子走,你的應付之法尚可,但重創圍城敵軍之後的種種計劃,不用說,因為,做不到。”
黃石手裏馬鞭一指立駭河右邊一麵小紅旗。
“這裏是橫馬寨,駐軍一萬,兩位將軍做主,一位叫羅宏,一位叫嚴寬溯,你在帥府休息一夜,明日就過去吧,做一個參謀。”
“是!”陸元鬆遲疑了半個呼吸,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出什麼,隻應諾一聲,同意了黃石的決斷。
“設宴,款待客人!”黃石衝身邊人吩咐一聲,隨後對陸元鬆道:“走,去食堂說話。”
大群人跟著黃石向出了大廳,向所謂的食堂走去,不過,這一回,陸元鬆走在了黃石身旁,黃石與陸元鬆拉起了家常。
“你父親近些年如何?”
“尚好,最近武道突破了宗師,精氣神都有了極大的提升。”
“哦?我隻聽說朝廷公布消息,封他為太子少保,雖然是個虛職,卻也算位卿家了。”
所謂的食堂,擺著六個長矮桌,每個矮桌前後可以坐下四人,與後世的機關食堂倒是非常相似,沒有什麼主位客位,顯示出人人平等的味道來。
一盆盆肉食,一壇壇燒酒,都顯得粗獷,沒有絲毫的文雅氣息,看得出,黃石將帥府也當成了軍營,言行舉止,是個老大粗,讀書不多。
“你今年已滿十四了吧?”
“嗯,滿十四不久,晚輩是臘月出生。”
“十四的年紀,武功如此高強,看來我真的老了。”黃石飲了半碗酒,忽然心生感慨:“當年與你父親相識,我是立駭關主將,而他隻是一個將軍,轉眼十數年過去,你父親成了手握重兵的鎮北軍統帥,而他的兒子也成長得文武雙全,人生際遇,實難預料。”
“黃伯伯老當益壯,身子骨硬朗,隻要心裏不服老便可,中古時代不是有個傳說人物,叫黃韜,八十歲做了一國統帥,挽大廈將傾,保國十年,此人也姓黃,說不定還是黃伯伯你的先祖呢。”
陸元鬆博覽群書,腦中有大儒淵博的知識,知道中古時代有個朝代三國並立,其中一個國家叫陳國,差點被滅,關鍵時候有個叫黃韜的八十歲老將重新披上戰甲出馬,兵鋒所指,無人能敵,不僅保住了陳國,還威懾其他兩國,後來病死,秘不發喪,足足震懾了另兩國十年之久,雖然陳國後來仍然被滅,但此人卻被傳為佳話。
“若有這麼一個先祖,我肯定為其立碑,可惜,雖然都姓黃,卻沒有關係。”黃石飲下半碗酒,陸元鬆立刻給他滿上,隻聽黃石緩緩說道:“你說得不錯,心裏不服老,身體就有勁,我還要為國效力十年、二十年,我要那些莽族聽到我黃石的名字,就不敢向我大玄逾越一步!”
“為大帥這番壯誌豪言,幹一碗!”底下將領起哄,大家歡笑著,敬了黃石一碗。
到立駭關頭一夜,陸元鬆就是在酒場度過,但他喝得不多,把醉醺醺的黃石扶回臥室後,他和許宿一行被帥府軍士安排在一處院落住下,他當即向某個許姓將軍討來了橫馬寨的文書。
秉燭夜讀。
黃石要把他調來橫馬寨,也就是立駭河右邊的軍營,駐軍萬人,黃石隻與他說了橫馬寨有兩位將軍,一位叫羅宏,一位叫嚴寬溯,其他詳細的情況沒透露半點,陸元鬆明日就要赴橫馬寨做參謀,不借此機會多多了解一番的話,去了摸不著頭腦,不小心介入某些糾葛之中對他而言,可不是好事。
他翻閱有關橫馬寨的文書,慢慢就對橫馬寨大致情況有了了解。
橫馬寨萬人軍營並沒有滿額,曆次戰事下來,死傷很多,而又沒有及時得到補充,現在真正在編人數是七千八百多人,馬匹五百多,物資倒是齊全。
橫馬寨占地方圓五裏,左邊是立駭河,右邊是眾多的山丘,山丘地帶幾乎不可能通行大軍,至多有一些探子翻越過來打探消息,因此,橫馬寨隻需要擋住從莽荒而來的正麵之敵即可。
大寨已有十數年曆史,修建完善,寨門防禦,幾乎堪比立駭關的城牆,而其他方向防禦相對而言弱了許多,若莽荒戰獸大軍從立駭關或立駭山下繞過,沒有直撲曾州腹地搶掠,而是配合正麵圍攻橫馬寨的戰獸大軍從後麵突襲,橫馬寨很可能一敗塗地。
不過,陸元鬆從文書看出來的,沒理由黃石和那些親臨現場的將軍們看不出來,有些東西,需要融入其中,要了解更多。
一夜無眠。第二日,陸元鬆早早地起床,打了一套羅漢拳,許宿等人幾乎跟他同時起床,院落裏頓時暴喝聲響成一片,直到帥府軍士端來早點,眾人一番狼吞虎咽,便有人來準備帶著陸元鬆等人前往橫馬寨軍營。
黃石沒有出麵。
一行人騎著踏雪追風馬,隨著一個騎著火雲馬的將領,從立駭關南城門出來,繞了大半個圈,從修建在立駭河上的寬大木橋過了河,直奔橫馬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