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得到,太子居然也倒向了陸氏!
皇帝沒有德行缺失,就炮製出來。太子與後宮貴妃有染,貴妃懷孕肚子裏的孩子可能是太子的,憑此一點,太子雖然被貶成庶民,損失最大,但皇帝沒有管好後宮和自己的兒子,連這點監察能力都沒有,他憑什麼監察天下?
不過,以老婆和兒子有染之事將責任全部歸於皇帝,借此逼宮肯定不行。
此舉隻是讓皇帝威信盡失,逼宮最後一步則是……
“報,皇上,焱明王闖進來了!”
突然,滿朝文武山呼皇上聖明之時,一個太監連滾帶爬進了蘭玉殿,跪在殿內慌張地說道。
“什麼?他是怎麼闖進來的?帶了多少人馬?你們一群廢物,怎麼會突然被他闖進來!”這個時候,方燾有些如驚弓之鳥了,在武戈侯、太子這一係列打擊中失去了鎮定,驟然聽到焱明王闖進來,下意識地以為焱明王謀逆。
“滾開!”一聲暴喝從殿門前傳來,隨後一個魁梧的身影大步走進來,此人約五十年紀,身穿金黃蟒袍,手持金鐧,兩個禁軍統領慌張地跟進來,趴在報信的太監身後,聲音發顫地說道:“臣等打擾朝會,罪該萬死!”
“焱明王,你冒冒失失闖入大殿,該當何罪!”方燾哪有心情治幾個奴才的罪,他臉色陰沉,望著闖進來的身影,此人正是陸元鬆在大明城見過的焱明王,短短半個月便從其封地趕來了玄京,且看他麵色,明顯疲憊,但他眼中有著灼熱的目光。
“皇上,你看這是何物?”焱明王高舉手中金鐧。
“打王鞭!”方燾咬牙切齒:“此乃開國大帝退位時傳下的打王鞭,由德高望重之人掌握,上打昏君下打臣,被此鞭打死者不受刑法之責!先帝逝世,朕即位,卻始終未見打王鞭,沒想到居然在你手裏。怎麼?你今日闖入蘭玉殿,想要手持打王鞭打朕不成?朕可不是昏君!”
“是不是昏君,不是你說了算!”焱明王袖口一抖,拋出一份金黃色卷軸來,他展開,上麵有陳舊的墨跡:“朕亡後,皇位由嫡長子方任繼承,宰相司徒玄機為輔國大臣!欽此!高德皇帝方世平令,時天演三十一年十月!”
“高德皇帝?不就是先帝稱號?天演是年號,天演三十一年十月,是二十年前,先帝病故前一個月!這……這是先帝遺命!”宰相站起來,指著焱明王手裏的卷軸,顫顫巍巍地說道。
“遺詔!這不可能!”龍塌前的方燾雙眼瞪得滾圓,根本不能相信:“大膽方任,你竟敢偽造先帝遺詔,該當何罪?來人,立刻把焱明王拖下去,關押天牢!”
“誰敢!”焱明王手持打王鞭在空中一揮,直指方燾:“當年的太子本來就是本王,先帝早就立下遺詔,沒想到先帝病故之時,本王因身懷勘察征西軍的重任來不及趕回玄京,便被你乘虛而入,先入為主。但,你這是篡逆!”
焱明王猛一轉身,喝道:“宗人府府尹寧郡王何在?”
“下官在!”一個身穿黑色蟒袍的中年男子站出來。
“你來勘驗這份先帝遺詔,看看是否真實,好叫咱們這位名不正言不順卻坐龍塌二十年的皇帝死心!”焱明王將卷軸扔給寧郡王。
寧郡王是宗人府府尹,鐵杆保皇派,亦是十四皇子的後台,也算是梟雄,此時,他臉色也汗水涔涔,他端著卷軸,臉上一陣陰晴不定,似乎想直接撕裂,但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做的結果就是被滿朝文武撕裂,不打自招;但如果矢口否認,可玉璽的章明明是真,他可以否認,但朝堂之上能否辨認出遺詔的人可不在少數。
最後,寧郡王雙目一閉,陡然雙膝跪地:“這份遺詔,是先帝所留!”
噔噔噔!方燾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在龍塌上。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當了二十年皇帝,卻是名不正言不順,本來即便有先帝遺詔,但隻要這個皇帝有莫大威信,足以鎮壓躁動,撕毀遺詔,封鎖消息,然而,在太子與後宮貴妃有染一事上,方燾的威信已經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