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去了。屋外的天空,漸漸地露出了魚肚白。“來人呐,盜賊跑了,來人呐。”客棧後院裏突然傳來了大喊聲。傻瓜在大堂裏,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老天保佑,唐婉兒終於脫離危險啦。“啥事?”牛掌櫃聽到喊聲抬起頭來,“誰跑了?”“馬武在喊。”傻瓜說。“啊,趕緊看看去。”牛掌櫃和傻瓜趕緊的跑到後院裏。馬武和鄧三怪正在後院裏團團轉。牛掌櫃和傻瓜跑過去,馬武急的在地上直跺腳。鄧三怪爬到了院牆上四下裏張望。“盜賊跑了?怎麼跑啦?你們兩個人還看不住一個女賊?”牛掌櫃問道,“不知道啊,肯定是有同夥來解救她,不然她自己也跑不掉的。”馬武一臉疑惑的說。“怪事,她是怎麼跑的,你們難道還不知道?不翼而飛?”牛掌櫃更是疑惑馬武的說法。馬武聽了直發愣。這時,客棧裏的夥計和一些客人聽到了後院裏的喊聲也跑了出來。圍在小屋前。眾人議論紛紛。鄧三怪從牆頭上跳下來,走了過來,滿臉沮喪,“他娘的,這下子賞金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是怎麼跑的啊?是什麼人來救得她呢?”牛掌櫃追問。鄧三怪也是一臉疑惑的搖搖頭,“也沒看見,也沒聽到什麼人來救她呀,難道是神仙?”圍觀的眾人有人就笑。“是你們把她放走了吧?還是把她藏起來了?”有人說。“放屁!我們還指望著去領賞金呢。”鄧三怪罵道。“是不是你們找地方睡覺去啦,盜賊沒人看管就跑了呢》”有人說。馬武搖搖頭,“我們可沒找地睡覺去,這事你們可以問他。”馬武指了指傻瓜,“我們一直在這裏挨著凍看守著呢,他可以作證。”“是啊,馬大哥說的對,我出來給他們送過衣服禦寒,他們一直站在這裏看守著。”傻瓜作證明說。“你們進來看看。”馬武留著大家進入屋子。小屋裏空空如也,隻有地上的一股被割斷的繩子。“你講一講經過吧。”牛掌櫃對馬武說。馬武和鄧三怪進了屋子看守盜賊,就把門從裏麵關上了。盜賊就蹲在牆角老老實實待著。兩人就閑聊著,過了不知幾刻鍾,兩個人不知不覺的就感到了全身無力,昏昏沉沉的,於是兩個人就坐在了地上,盜賊在牆角邊也沒有什麼異常。兩個人堅持著又說了一會話,慢慢的就覺得意識迷糊了。很快,二人就什麼也不知到了。待到天有些亮了,兩人睜開眼醒了過來,一看,盜賊不見了。二人大慌。急忙跑到院子裏搜尋無果,不由得就大喊起來。引來眾人。牛掌櫃聽完經過,皺眉頭想了一會,“你們好像是昏過去了。難道是中了迷藥?”馬武和鄧三怪想了想,不約而同地說。“嗯,好像是有一點點香味。難道就是聞到了迷藥?可是盜賊在牆邊綁著呢,她不可能吹啥迷藥吧。”“那就是有人在屋外透過窗戶或者門縫向裏吹迷藥,肯定是這樣的,不然你們怎麼昏昏過去呢?”有人說。“可是我們一點動靜也沒聽到啊,屋外有人,總該有一點聲響啊。”馬武疑惑的說。“你們昏過去之前,注意到盜賊沒有?他是不是也昏過去啦?”牛掌櫃問。馬武和鄧三怪麵麵相覷,搖了搖頭,“沒發現什麼異常啊,一直蹲在牆角不動彈呢。”這一說,所有人都覺得奇怪,這真是一件奇異的事情。隻有傻瓜,心裏跟明鏡似的。盜賊逃跑的事情,稀裏糊塗的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牛掌櫃覺得也沒什麼,客人沒受損失就好了。心裏覺得不痛快的是馬武和鄧三怪兩個人,眼見著到手的黃金就這樣不明不白稀裏糊塗的就沒了,心裏的懊悔就不用提了。杜老爺知道這件事情後,覺得也沒啥可惜的,“跑了就跑了吧,有了這次教訓,那個盜賊肯定是不敢再到我杜家客棧來了。以後也就安寧無事了。”杜老爺沒可惜盜賊跑掉的事情,倒是對盜賊跑掉的過程很感興趣。當聽到牛掌櫃說半夜方圓曾經給馬武鄧三怪和盜賊送過禦寒的衣物之後,沉思了許久。“這個方圓在這裏幹的怎麼樣?”杜老爺問牛掌櫃。“挺好的,挺勤快,心眼不錯,是個善良人。”牛掌櫃說。“哦,”杜老爺眯縫著細眼,小聲說,“沒覺得他有什麼異常吧?”牛掌櫃想了想,搖搖頭,“沒有。”“沒覺得他身懷武功?”杜老爺依舊壓低著聲音問。“這個,在下眼拙,沒看出來,不過有時候覺得他力氣挺大的。”牛掌櫃也小聲的說。“哦,哦。”杜老爺坐在牛掌櫃房間裏的大太師椅上,頭向後一仰,閉上了眼睛,琢磨著。牛掌櫃的站在旁邊,心裏也在琢磨著杜老爺的一番話。琢磨了許久,杜老爺讓牛掌櫃近前對著牛掌櫃耳語一番。牛掌櫃連連點頭。傻瓜自從唐婉兒逃走以後,掛念著她,希望唐婉兒能夠平安無事。一邊也在心裏暗暗地希望能夠再見到她。這一日早上,牛掌櫃派了傻瓜去錢莊取一些現金,傻瓜取了以後,心想不如趁機在街上轉悠一下,希望能夠有機會碰到唐婉兒,雖然這知道這猶如大海撈針,但是唐婉兒既然已經知道傻瓜在杜家客棧做工,想必也會尋機能來找自己。慢悠悠的轉悠了幾條街,傻瓜沒有發現唐婉兒的身影,想到自己身上還帶著一筆現金,隻好向客棧方向走去。杜家客棧是在十字路口的街角處。傻瓜到了十字路口處,感覺到好像有雙眼睛盯著自己似的。他站在街口,四下張望著。客棧對麵的一家店鋪旁邊,地下蹲著一個乞丐,頭發蓬亂,衣服很髒,麵前擺著一個破碗。乞丐的眼睛正向這邊望來,臉上黑乎乎的很髒,但是,那雙黑亮的眸子在臉上卻是特別的精神。傻瓜的心頭一震。一個女乞丐!一雙黑亮的眸子!這是唐婉兒!傻瓜的心狂跳著。唐婉兒竟然就在客棧的對麵觀望著自己。他看看周圍,人來人往。一如平常。他走向唐婉兒,站到她麵前。“傻瓜哥。”唐婉兒激動地叫,仰臉看傻瓜。“婉兒,”傻瓜哽咽著。旁邊一個行人停下來,向地上的破碗裏扔了一文錢。傻瓜蹲下身來,從身上掏出幾文錢,放到碗中。“這裏太危險,晚上我來找你,你在這條街南邊等著我。”傻瓜壓低聲音說。“嗯。”唐婉兒低聲應道。傻瓜站起身來,趕緊走向客棧。他想落淚,他想抱抱可憐的唐婉兒,可在這大街上,他不敢。傻瓜把取回來的錢都交到了櫃台上,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脫掉棉衣。然後又穿上一件薄外套。傻瓜看著自己的床鋪,好像有些異樣,被人動過似的,他心裏一緊,趕緊做到床底下,拿出自己的小包裹,還好,財務都在。又打開牆角的櫃子,裏麵的衣物也都放得好好地。傻瓜有些疑惑,難道是我神經過敏?大白天的應該沒有小偷來光顧的,即使有盜賊,也是去客房啊,誰會進到夥計的房裏來行竊呢?況且這又是在一樓,人來人往的,應該不會有人進來。什麼也沒丟,那就是我太多疑了。傻瓜心想。晚飯過後,傻瓜請了個假,上了街。瞅著身後沒可疑的人,傻瓜就沿著街向南走去。到了南首,唐婉兒早已經在路邊等候了許久了。傻瓜看看身後,隻有幾個行人匆匆。“傻瓜哥,”唐婉兒跑到傻瓜跟前,張嘴說了一句就哭了。“婉兒。”傻瓜伸手抱住了唐婉兒,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唐婉兒已經換了幹淨衣服,臉也洗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不哭不哭。”傻瓜安慰著唐婉兒。二人相擁了一會,知道唐婉兒停止了抽泣。“走,一邊走一邊說。”傻瓜放開唐婉兒,他知道這樣在街上抱著很惹人注目。男女授受不親嘛,這樣被人看見了,成何體統?二人拐入另一條胡同裏,邊走邊聊著。聽著唐婉兒說著唐葫蘆的慘死,傻瓜又唏噓心傷一陣。埋葬了唐葫蘆後,唐婉兒沒了依靠,衙門裏有人想把唐婉兒帶走賣掉,唐婉兒一看不好,就離家跑了出去。靠乞討和晚上偷盜點財物過著流浪的生活。去年來到這裏,覺得這裏挺繁華,就租了一處小房子住了下來。白天有時出去乞討一點錢,就是為了到各處踩踩點,方便晚上下手。沒想到會在杜家客棧失手被擒,更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傻瓜,得以在傻瓜的幫助下逃走。唐婉兒更沒想到傻瓜給自己的藥丸竟然那麼神奇,在含化吐氣之後不久,就眼看著看守自己的人昏了過去,而自己隻是稍微有些暈之後一切如常。用看守的鋼刀將繩子慢慢割斷以後,很輕鬆容易的就逃了出去。“大概是你含化得藥丸裏有解藥吧,可以護住自身不至於昏迷吧。”傻瓜很慶幸自己有這幾粒救命的神藥。師父白嘯天真是個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