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海城。

七月的天,暴雨傾盆而至,整個城市白晝恍若黑夜。

一陣急促的急救車聲劃破了醫院的平靜。

夏晨紅著眼從車上跳下來,看到一臉沉重跑步過來的顧國言,雙腿一軟差點跪到地上。

“國言,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女兒……”

“放心,相信我,也相信我們的女兒。”

兩個小時後,顧國言推開急救室的門,疲憊的臉仿佛蒼老了十歲,眼睛蒙著一層徹骨的悲涼,喃喃的伸手,“晨晨,我們的女兒可能……”

“不,絕對不可能!”夏晨尖叫一聲,猛撲到顧國言的懷裏,歇斯底裏!

一把無形的大手用力攥緊顧國言的心髒,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不過,還有一個希望……”

那就是上個月剛被確定為植物人的慕紫熏。

顧國言一直是慕家的家庭醫生,對慕紫熏的身體十分熟悉,加上他因為自己女兒的原因對幾乎所有人的心髒都有一種瘋狂的研究欲望,所以,他早就確定過,慕紫熏的心髒可以為顧琳做心髒移植……

他一出口,夏晨就懂了。

原本絕望的眼睛頓時被一股懾人的亮光取代,緊緊抓住顧國言的手,好看的臉扭曲猙獰,“國言,你說過慕紫熏永遠也不可能醒過來了,可是我們的女兒,她才隻有二十一歲,求求你!”

……

慕家人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

但作為海城最頂尖的豪門大族,慕良澤和高敏趕來的速度也是驚人的。

加護病房前空曠的走廊,高跟鞋踩踏在大理石地麵上聲音猶如利刃一下下插在顧國言和夏晨的心窩。

他們兩人手握著手,站在病房門口,就像兩頭護崽的獅子,呼吸粗重,視死如歸。

隻是當高敏揚起手將價值不菲的名牌包砸到他們臉上頭上的時候,兩人卻一下也沒有反抗。

夏晨滿臉是血,拉著同樣被鮮血染滿臉的顧國言跪到地上,決絕的仰著頭。

“是我和國言喪心病狂,和我們的女兒沒有關係,隻要您肯放過她,我和國言兩條命都可以賠給你們。”

“你以為你們兩條命就可以抵我女兒的命麼,做夢!”

高敏滿臉凶狠氣勢淩人,眼睛紅的可怕,整個人似乎變成了一把削尖的利器。

慕良澤走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高敏,沉冷的聲音像是在冰窖裏凍過,“你們兩個慕家不會放過,你們的女兒也一樣,看在你這麼多年做慕家醫生盡心盡力的份上,你們自己去自首吧。”

“良澤!”高敏低吼,“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那可是我們最寶貝的紫熏啊!”

她扯著喉嚨,血紅著眼,執拗的大喊大叫,仿佛下一秒自己就會斷氣暈厥過去。

顧國言和夏晨痛苦愧疚,卻並不後悔。

“慕夫人,國言已經確定紫熏的大腦也在萎縮,半年之內便會……這半年內她是絕對不可能醒過來的。”

“我承認是我們該死,可是但凡有一絲希望,不是應該留給活著的人麼……”

夏晨哀求的看向高敏,她隻求她的女兒能繼續活下去。

“呸!”高敏尖聲怒罵,“你女兒的命是命,難道我女兒的就不是嗎?誰說紫熏半年內沒有希望醒過來的,你們這分明就是謀殺,卻還狡辯,我……”

高敏眼底陰冷一笑,“你們的罪自己去償,至於你們女兒的,我絕不會讓她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顧國言狠狠一震,夏晨驟然癱軟。

“來人,將房間裏那個女人的氧氣管給我拔掉,我要讓她一點一點失去生命。”

慕良澤想要拒絕,卻終究忍住,兩個保鏢應了一聲就往病房走。

夏晨驚恐的瞪著眼前滿臉殘忍的高敏,失控的搖頭尖叫,“不要……不要……”

顧國言瘋了一般撲過去抱住兩個保鏢的腿,被殘暴有力的腳踢在胸口,連吐了好幾口血,卻死死不肯鬆手。

夏晨痛苦的搖著頭,無助的哭喊著,卻突然,眼神一狠,用盡全力一頭撞到了牆上……

血,從她頭部湧出來,沾滿了白色的大理石磚,觸目驚心。

“啊——”高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題外話------

沒事沒事,不要被開頭嚇到,這是全書最虐的了,寶貝們別怕,喵哥給你們力量,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