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炮灰侵蝕的斷壁殘垣前,殺喊聲震天,呼救聲彼此起伏。
一個小女孩,呆呆的癱坐在血流成河的地麵上,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一身龍袍的男人。今日,是她十歲生辰的日子,也是她國破家亡的日子,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那穿著龍袍的男人饒有趣味的俯瞰著癱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她的眼中,絲毫沒有其他人眼中的恐懼,隻有無邊的憎恨。
“小丫頭,你是第一個敢在朕的麵前毫不掩飾自己對朕的憎恨。”女孩冷笑一聲:“無論如何,終歸是死路一條,還不如在死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嗬嗬”,男人冷笑一聲:“不虧是北冥皇的女兒啊,果然有骨氣。
”女孩垂眸,並不搭話。再有骨氣又如何,還不是逃不過俘虜的命運,還不是要任人宰割。男人見女孩不說話,眼中興趣更濃:“丫頭,記住,無論你以前有著什麼金尊玉貴的生活,現在的你,叫尹冰璃,隻是我蒼碧國的宮女而己。”說罷,轉身欲走:“等一下,你叫什麼名字?”“蒼墨宸,記住了,丫頭,我等著你來找我報亡國之仇。”
侵掠者紛紛衝進華麗的皇宮,收獲著屬於勝利者的戰利品,宮女,公主,嬪妃戰戰兢兢的列隊站在偌大的後花園中,仿佛黑市中等待買主挑選的奴隸,雖無可奈何,卻也無能為力。
侵掠者帶著她們一路浩浩蕩蕩的回自己的國家,在代表著無限威嚴的朝堂上論功行賞。亡了國的女眷們皆豔羨的望著站在蒼碧國皇帝蒼墨宸後麵的尹冰璃,哪怕她隻是一個卑微的宮女,但總比她們任人挑選,任人羞辱的命運好多了。
卻不知,站在蒼墨宸身後的尹冰璃的內心,一樣受著煎熬。她是北冥皇的女兒,現在,卻又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子民受苦,有時候,身上的傷痕終有一天會痊愈,但心上的傷痕,卻要用一生來恢複。
第二天早晨,尹冰璃按照蒼墨宸所說,到浣衣舫去,一進門,一團不明物體便朝她飛去,隨之而來的是管事嬤嬤嬌尖銳的訓斥聲:“小賤人,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來這麼晚,是不是想偷懶啊,還不快點給我把衣服撿起來,給我滾去洗衣服。
”尹冰璃低眉應下,隱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進了手掌心的肉中,刺骨的疼痛提醒著她這一次的恥辱。“發什麼呆,還不快點給我把衣服撿起來。”
那管事的嬤嬤見尹冰璃杵那兒不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中的皮鞭更是毫不留情的朝她揮來。不就是一個亡了國的公主嗎,在我這兒橫什麼橫。尹冰璃不敢在耽誤,慌忙地撿起地上的衣物,走到院子中心的那個大水盆前,和其他宮女一起搓洗衣物。
忙到午時(差不多是現代的11點到13點點)吃中飯時,尹冰璃望著碗中已經發餿的米飯,以及正在一根白菜葉上艱難爬行的蟲子,無奈的歎了口氣。她原以為經曆了國破家亡後的自己,已經可以忍受一切羞辱,可今天發生的種種,無不是在一次有一次的差點讓她受不了。
正在思索時,坐在她對麵的一個宮女突然走過來,坐在了她的旁邊。“唉,我叫姬瑤,你叫什麼?”女子問道。女子問道。“尹冰璃。”尹冰璃頭也不抬,隨口答道。她初來乍到,又頂著個亡國公主的名號,虎落平陽被犬欺,這些宮女們又沒什麼背景,身份卑微,自然是在各個主子那裏受了不少氣,向她這種從神壇上跌落下來的人,無異於是她們最好的出氣筒,在這種地方,她可不相信會有什麼真實的友情,隻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是以,麵對姬瑤的示好,她冷淡相對。
但尹冰璃的冷淡絲毫不影響姬瑤的熱情:“那我叫你冰兒好不好啊,或者璃兒,小冰冰,小璃璃?”一連串奇葩的名字從姬瑤的嘴中蹦出。惹得尹冰璃終於抬頭,一臉無奈的望著眼前雙眼冒星星的逗比。在這個受盡主子的冷眼的浣衣舫裏,居然還有一個如此單純的人。“那就叫冰兒吧。”不知為何,尹冰璃鬼使神差般的回答到,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有個朋友終歸是好的。
“太好了,那我以後就叫你冰兒呢。”姬瑤高興的說。傍晚時分,尹冰璃被分配到姬瑤住的那一間房。因為這裏的房屋小而多,一般都是兩個人一間,正好在尹冰璃沒來前宮女們的數量是單數,正好空出了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