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聲甘州】
甚年時、蹤跡似浮萍,東風又天涯。望鄉關渺邈,羊車再到,開落桃花。可是棲香願滿,疏雨冷琵琶。忍聽哀蟬曲,愁鬢都華。記得鳳喈橋畔,眉展奩殘月,同倚窗紗。道尋春未晚,仙夢碧城遮。翦淞波、綠蕪千裏,誤幾回、燕子傍誰家?魂歸也,有垂楊處,啼煞昏鴉。
【釋義】
羊車,本指羊拉的小車,供兒童乘坐,典出《晉書·衛玠傳》:衛玠總角時,常乘羊車入京城,因其姿容俊麗,見諸驚為玉人,更贏得婦女的青睞。
桃花,典出崔護桃花詩故事。
“羊車再到,開落桃花”二句,本詩意思暗示所懷之人,隻是在縹緲的憶念之中,無從問訊了。
“可是棲香……琵琶”二句,意為是不是棲香之願已經了結?到今天疏雨聲中,那往曰的琵琶,已經無人彈奏,而成為故物,隻能引起故人的思憶了。
哀蟬曲,即《落葉哀蟬曲》。據《拾遺記》栽:“漢武帝思念李夫人,因賦落葉哀蟬之曲。”故此曲常用於悼念所愛之人。
喈,鳥聲。眉奩,似眉形的妝盒。碧城,本為仙人所居之地,這裏代指伊人住所。
“道尋……城遮”二句,伊人對我殷殷相囑“尋春未晚”,伊人心誌高潔,不以神女自居,而渴望與我締結良緣,以求終身之歸宿,此情此境甚是感人。
“翦淞波……誰家”四句,表明作者也曾遵守諾言,在綠蕪千裏的深春,幾度買舟渡江重來相訪,然而門巷猶存,訪裏尋鄰,卻已不知拋家燕子飛向何處。
淞波,指吳淞江(今又名蘇州河)的水波。
【詳解】
這是一首悼念詞。作者以天涯苦旅、思鄉懷人起興,表達對故鄉曾戀女子香消玉殞的無限哀感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