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郊外的那座風景秀麗的簡陋農場內。
此時已經是入冬時分的下午,忽然下了多天的風雪停了下來,楊林輝一如既往地給那群乳臭未幹的小屁孩當著侍者。
如今這工作他已經及其熟練,盡管並沒有人真正用正眼看過他一次,也沒有想象中的某人心情大好突然傳給他一招半式。
但是楊林輝不著急,依然帶著謙遜甚至卑賤的笑容,佝僂著身子伺候著那群大爺。
唯一的變化就是他現在的工作內容又加重了,還要負責給一些住在地下室裏的老人送飯。
實際上,這些老人都是殘廢,有的沒有了手,有的沒有了腳,還有的甚至被人攔腰截斷,也有的半邊身子都沒有了。
不過楊林輝卻不敢小瞧這些老人半分,因為他們都還活著。
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活著,說明這些老人的實力非常的強悍。
事實也是如此,這些人的實力強悍,而且脾氣暴躁,這一點,在這段時間內楊林輝深有體會。
這些常年生活在地底下的老人們,曾經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此時卻隻能苟延殘喘在陰暗的地下,吃著每天送來的一餐,甚至連新陳代謝都沒辦法好好解決,脾氣自然暴躁。
之前不知道有多少給他們送飯的侍者被他們折磨而死。
楊林輝之所以還能活著,則是因為他剛接觸這些老者的時候,就極有耐心地給他們打掃衛生,幫他們洗澡,還換上了幹淨的衣服。
隻不過這些老人的心氣何其高傲,怎麼能夠容許自己竟被人如此照顧?於是在享用了豐盛的美食,穿上了幹淨的衣服,住上舒適的地方之後,開始對楊林輝大打特打。
感受著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寸一寸分離著,然後又重組,楊林輝沒有慘叫一句,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每一次遍體鱗傷地出來之後,第二天照常送飯。
時間久了,這些老人似乎也習慣了他的存在,每天的茶餘飯後又多了一向娛樂活動,似乎心情也都變好了許多,於是下手愈重。
今天的楊林輝和往常一樣,在給這些老人送飯之後,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隻是奇怪的是,那些老人在用完餐之後,卻是沒有如平時一般對他拳腳相加,而是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後來,其中一個少了半邊身子的一位老者才幽幽說道:“今天年老大在等你。”
楊林輝眼中一抹精光閃過,隨後歸於平靜,低著頭道了一聲謝,朝著最裏麵的房間走去。
在地下室最裏麵的那間房間,是當初楊林輝到達這裏之時所發現的最為幹淨的一間,因為住在那裏的人,正是那位被攔腰截斷卻還活著的人,一個人沒有了下半身,自然沒有什麼排泄物,而且這位老者也不吃飯,不知道他到底是靠什麼存活下來的。
當初楊林輝初來咋到,給那些老人送完飯之後,走到了這裏,隻聽得裏麵的那位淡淡說了一句:“不用給我送飯,然後,你滾吧。”
於是,楊林輝隻是輕輕一瞥那人的大概,就直接被一股氣勁轟飛,撞到了地下室的入口,震落一大塊水泥。
已經一個月過去,楊林輝都沒有講過裏麵的人長什麼樣,隻是當初的輕鴻一瞥,看到那個人似乎隻有上半身。
如今得到裏麵的人的召見,他並沒有因為即將得到某種好處而驚喜,也沒有因為可能麵臨的危險而擔憂。
幾個月的時間,楊林輝已經養就了一副好心態,更是看淡了許多事情。
走到那間房間外,他輕輕說了一聲前輩,直到裏麵許久之後才傳出來的一聲進來,他才推開了門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極為寬敞而且幹淨的房間,偌大房間的正中央,放著地下室裏唯一的一長床,穿上端坐著一名披頭散發的老者,老者麵容枯槁,一雙眼睛禁閉。
楊林輝仔細一看,頓時一驚,雖然早已猜測到老者隻有一半的身子,但是見到那老者是直接用腹部端坐在床上,還是掩蓋不住心中的那股震撼。
一個人腰部以下全部截斷竟然還能活著,而且多年不吃不喝,這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而是神仙。
“前輩。”
楊林輝恭敬叫了一聲。
這裏的恭敬,絕對沒有任何敷衍的意思,對於這樣隨便打個噴嚏就能要了自己小命的人,楊林輝不敢有絲毫別的心思。
“來了?”
老者半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對著跟前那個謙卑躬身的年輕人忽然說道:“你覺得我們這群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