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國
靖天五年
今天子賜婚於三王爺,十裏紅妝,迎娶一個神秘女子,夜國的百姓們紛紛出門,彙聚在迎親之路必經之地,翹首以盼,想要看一下到底是何等的神秘女子,竟然能讓帝君親自賜婚,最主要的是,她點名要嫁的人,竟然是當朝的三王爺,夜淩裴。
眾所周知,三王爺夜淩裴冷性無情,生性寡淡,雖然今年已經二十三歲,卻是沒有女子敢接近,隻因為前車之鑒,大凡是故意接近他的女子,都會死的很慘。
於是,眾人便想見識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敢嫁入三王府。
三王府大門處,一幹人眾一字排開,為首的人一身絳紫色的龍袍,炫目的日光之下,那金光閃閃的龍的圖騰,將他的身份彰顯無遺。
睿智的眼眸淡淡的看向那喜轎本該出現的方向,唇角處始終都帶著溫和的笑意,隻是,那抹溫和之中卻始終都有著一絲洞悉一切的淩厲,見喜轎遲遲沒有出現,夜皓然微微看向站在身後的另一個男子。
一身的黑衣將他冷硬的麵容托出,刀削般的臉廓之上,不帶一絲溫度的濃眉,微微有些蹙起,深邃的墨色眸子像是看透了世間所有的一切,也正是看透了一切,所以才會沒有一絲的感情,挺硬的鼻梁將他剛毅的麵容映襯而出,纖薄的唇瓣,唇線冷硬,上下唇瓣和在一起,緊緊地抿著,而他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向那喜轎出現的方向,或許,這世間之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三弟,喜娘的喜轎這麼久都還沒有出現,三弟難道不用派些人去看一看?”
凝視著那遲遲沒有動靜的街頭,夜皓然道,臉上一抹暗淡劃過,卻又快得讓人無法捉摸。
“不用。”
冷淡的兩個字從身後傳出,夜皓然扭頭,卻見夜淩裴還是那樣站著,臉上毫無表情,冷硬的唇線似乎沒有一絲的變化,幾乎就有了一種錯覺,方才說話的人,並不是他。
“難道三弟不擔心自己的王妃?”
再次問道,夜皓然看著越來越炫目的日頭。
“她還不是。”
夜皓然啞然,或許,在他的心中,這天下的女子沒有一個會成為他的王妃,那怕,是那個他為他選定的女子,其實,他今日能夠答應娶她,也是給足了他這個帝君麵子的。
心中縱有千萬般的心緒,卻還是化為了唇邊一抹無奈的歎息。
與此同時,一片小樹林之中。
蜿蜒的送親隊伍正在這條小路之上前行著,前方,是開路的八十個武夫,身手雖然不是一流,但也算是上層了,而後,是陪嫁的八十個丫鬟,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笑意,那不算絕色的臉,卻也是如花兒一般的養眼,而後,便是一頂鳳轎,轎身被紅色的紗帳緊緊包裹住,從轎頂傾瀉而下,卻在轎夫的顛簸之間飄搖而舞,就像是紅色的跳舞的仙子。
鑲嵌著無數的珍珠寶石的喜轎,一身的流光溢彩,在日光之下閃閃發亮,卻也正是這華美的喜轎,才引來了山間無數雙暗暗窺測以便伺機而動的眸子。
行至一處峽穀的時候,看著就要走過的山路,送親的人紛紛有些鬆了一口氣,這一路上他們一直都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的,就怕半路上惹出什麼事端,畢竟,這裏是最讓人心驚膽戰的死亡之穀,更加是山賊們打劫的好地方。
卻在快要行至路口的時候,兩麵的山崖之上隻聽得“轟轟轟”宛如打雷的轟鳴之聲,眾人抬頭,隻見滾滾的無數大石正從那陡峭的山崖之上傾瀉而來,伴隨著大石的滾滾落下,不斷地砸在送親的人的身上,若是在前的武夫也還好,就算殺不了站在山頂的劫匪,至少也能躲過一兩個大石,送親的丫鬟全都是宮中的精心挑選而出的丫鬟,弱質女流,如花一般的年紀,便已經喪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