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要不是她晚生了幾百年,《本草綱目》一定是她寫的。”徐子宥在一旁不遺餘力的補了一刀,然後不以為意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饒是陳千嶼反應再慢,也聽出了大家話裏的意思,卻也不好反駁,隻能氣鼓鼓的坐回位置,末了還瞪了徐子宥一眼。死毒舌,臭鴨蛋!
徐家的規矩一向是“食不言寢不語”,平日裏沒客人在一家人倒也偶爾說上幾句,這一來了客人席間幾乎就隻剩下牆上掛鍾的滴答聲。
這頓飯陳千嶼吃得味同嚼蠟,側過頭打量了一下眾人,卻正好對上陸旭笙的視線。
陸旭笙看著她笑得很明媚,連帶著眉眼都透著一股暖意,她微微一笑倉促的收回了視線,要是被徐子宥看見了又得借題發揮了。
然而這一幕還是很不湊巧的落入了徐子宥的眼睛,他銳利的眸子眯成一條細縫,目光透著冷冽掃視了一遍兩人,現在是當著他的麵都敢暗送秋波了?
接著,他的筷子很“不小心”的碰翻了陸旭笙麵前的高腳杯,陸旭笙還沒反應過來紅色的液體已經撒了他一身。
隨即他拉長了調子,一臉無辜道:“哎呀,對不起,我手——抖——”
徐家威見狀,頗為不滿的看了徐子宥一眼,剛要開口便被黃雅芙拉住了。
黃雅芙自然知道兒子是故意的,但心裏還是很意外,自己一向沉穩的兒子竟會如此沉不住氣,心裏也不禁有些憂慮。
愛情這個東西很奇妙,一旦完全將一個人放進自己心裏,就像是突然有了盔甲,也有了軟肋。隻是不知道,陳千嶼到底將會是他的盔甲還是軟肋。
若是盔甲,自己百年之後也能走得安心了。可若是軟肋,特別是陳千嶼天性善良、又熱心腸,要是被有心人士加以利用,對於徐子宥這種常年在商場打拚的人來說其實是極為危險的。
不到片刻黃雅芙便斂起心思,向著大家抱歉的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兒子就是毛手毛腳的,陸書記、阿麗你們千萬見諒。旭笙,要不我讓管家去準備一套幹淨的衣服給你換上吧?”
陳千嶼下意識皺起了眉頭,然後將剛剛傭人拿給自己的紙巾遞給了陸旭笙,原本預備問候幾句,可看見徐子宥那雙目光如炬的眼睛,頓時很沒骨氣將那些話咽了下去。
媽的,活得可真窩囊。
阿麗是書記夫人的閨名,平時也隻有黃雅芙才這樣叫她。陸氏夫婦兩人皆是擺了擺手,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陸旭笙也是淡淡一笑,接過陳千嶼遞過來的紙擦幹了西服表麵的酒漬,“不打緊,這衣服是防水。”
徐子宥眼睛一挑,繼續著手上吃飯的動作,突然覺得今天的飯菜倒也挺合胃口,至少比平日要好吃許多。
“隻是……”陸旭笙頓了頓,言笑自若到:“子宥這麼年輕就有手抖這毛病,該抽空去看看,千萬不要因為工作拖垮了身子。現在年輕倒是沒有什麼,老了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