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誠被淩長風的話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淩長風的鼻子,連說了好聲“你”字,卻說不出下文來。若非他的愛徒重傷在身,不宜在這裏施展武功,否則他今天一定要將溪玄道場給掀個底朝天,才算出了這口惡氣。
杜澤聞言也有些氣悶,他連忙向淩長風再次行禮,隨後麵色一正,直言道:“長風叔伯,您說的不錯,殤師弟確實沒那個實力。不過即便如此,這事也與殤師弟脫不了關係,因為將甄師弟重傷至此的,正是殤師弟那隻白色的獸寵。叔伯不妨想想,若是沒殤師弟的示意,那隻獸寵又豈會無故傷人?”
白色的獸寵?
聽杜澤這麼一說,淩長風隨即便想到了雪球。原本他認為出手傷了甄帥的人是東方璃,畢竟能幫殤子楓出頭、且有這般實力的,東方璃應首當其中。可轉念一想,淩長風又覺得不對,若真是東方璃動的手,他下手又怎能如此沒分寸,直接將人揍到擔架上去了。再者,玄誠和杜澤自始至終就隻針對楓兒一個,從沒提過東方璃的名字。那麼方才還有在事發地、且能替殤子楓出氣的,就隻有雪球一個了。
淩長風並不懷疑雪球的實力,隻是令他不解的是,雪球性格溫順,本身實力更是超乎想象,但它的智力卻好似幾歲娃娃般天真幼稚。整日裏就知道耍寶、賣萌,把能賣弄的都賣弄了個遍,逗得溪玄弟子們個個喜笑顏開。若非四年前的那場比試,沒人會認為它具有攻擊性。
這幾年來,雪球也有時跟他的徒兒們打打鬧鬧,可那也隻是局限於打鬧,並未下過重手,更不曾傷過人,卻不知為何,雪球偏偏要在今日對甄帥動手,而且還下了如此重手,打算將其置之死地。
雪球是殤子楓的契約獸寵,與殤子楓心靈相通,這點淩長風是心知肚明的。若真是雪球所為,那便正應了杜澤所說,甄帥的傷與殤子楓脫不了關係了。
甄帥怎麼樣,淩長風不管,但殤子楓若是因為此事被玄誠處置,他是說什麼都要維護的。此事要真用禦虛門門規處置,殤子楓訣不止要被逐出師門那麼簡單,更可能會被廢黜丹田,永遠不得修行,那便違背了他費心費力將殤子楓帶上禦虛峰的初衷。
淩長風眸光深邃,在心裏琢磨著對策。
待順了口氣,玄誠指著淩長風喝道:“姓淩的,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淩長風神色一凜,終於轉身看向殤子楓,語氣中透著質問之意,“楓兒,他說的可是事實?”
淩長風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杜澤了。
“是事實。不過……”
殤子楓正欲再解釋,卻聽玄誠一聲冷哼,“你承認就好!”
說著,玄誠作勢就要去抓殤子楓的胳膊,結果卻再次被淩長風給攔了下來。
玄誠見狀氣道:“淩長風,你還想怎樣?”
“師兄莫急,先聽他把話說完,再做定論不遲。”話落,淩長風不再理會玄誠,而是轉首看向殤子楓問道:“聽你之言,你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玄誠甩袖嗤鼻,“他能有什麼隱情?!就算有隱情,重傷同門師兄弟也是重罪,豈非一句難言之隱就能一筆蓋過的?”
不理玄誠,見師傅灼灼的目光盯著自己,殤子楓深知自己不能再隱瞞了,於是將他和甄帥衝突的始末,以及雪球如何教訓的甄帥都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聽得淩長風直蹙眉,下意思就伸手向著甄帥的腕間探去。
果然,一探之下,淩長風眉頭蹙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