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座位上的三位夫子定力再強,此時也控製不住地咧著嘴角,時合時張,想笑卻又不敢笑,硬要維持板著老臉的模樣,隻把臉憋得通紅。別提多滑稽了。
“好!好!對得好!我就說嘛,這家夥的嘴怎麼會這麼臭!原來是整天吃屎吃的啊!哈哈哈哈哈!”
跟屁蟲在下麵狂笑。周書才卻仿佛感覺到脖頸處一涼,殤子楓的扇子直接從他的脖頸處劃過般的刺痛。在眾竊笑的目光之下,臉火辣辣地燒著。
“混賬小子……”
周書才剛要破口開罵,殤子楓卻搖著扇子,揶揄地看著他道:“喂,那個叫什麼粥蔬菜的!小爺從早上到現在,連一口飯都沒吃上,就跟你在這耗著了。現在已是筋疲力盡,連話都懶得跟你說上一句了。你若是不想比了,就痛快麻溜地和小爺說,省得小爺還得餓著肚子陪你對對子玩!”
說著說著,殤子楓像是自顧自地撓頭道:“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找個對手還給小爺找個叫粥蔬菜的!又是稀飯又是蔬菜,想想肚子都餓!”
“你!你!”周書才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他娘的——”
“停——你除了會說‘你他娘的’還會說什麼?懶得跟你這種沒品的人一般見識!小爺走了,永遠不見!”心道:“見麵就將你往死揍!”
說完,殤子楓轉身就要走,也不顧三位夫子和書童瞬間沉下的麵色。
這小子,將這場一年一度的盛大比試當成什麼了,當成逛市場了嗎?就連他們幾個德高望重的夫子都不放在眼裏。說來就來,走了也不打算跟他們幾個老東西打聲招呼,如此沒大沒小!
殤子楓怎麼也沒想到,方才幾位夫子對他的好印象,一下子被他耍出的紈絝勁兒給取締了。
其實就算殤子楓知道,也隻會一笑置之。他已經不在乎這些虛的實的了。不光這些,他現在對什麼都不在意了。
在禦虛門經曆了那麼大的磨難,還有什麼能夠影響到他的呢?
他再也不想在誰的目光下活著。
從踏出禦虛山的一刹那,就在心中下定決心。他要活出自己。活出最真實的自己。最瀟灑、最放蕩不羈的自己。甚至是最真實的自己。這才是他現在想要的!
想愛就愛,想恨就恨。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你……你等等!”
“怎麼?還有事?”
“我們還有兩輪沒比呢。”
“你不是不想比了麼?”
“本少爺何時說不想比了?”
“想比的話,你倒是出題啊!”
“你!好!好!”
周書才咬牙切齒地說了幾聲“好”字。殤子楓現在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語言,看在周書才的眼裏都變成了挑釁,讓他恨不得現在就將殤子楓掐死。
可是現實卻不容許他這樣做。壓下胸口的悶氣,周書才腦筋一轉,死死地瞪著殤子楓,從袖中掏出了三文錢,攤於胸前,正好能讓殤子楓看個真切。
殤子楓眼神微眯,看著周書才嘴角上勾的奸詐相,不知這家夥又想出了什麼奚落他的話。
隻見周書才沉吟片刻,指著不遠處,躺在牆跟下的一個老乞丐,給出了第二個上聯。
“手上隻有三文錢,你乞求,他乞求,讓我猶豫,給誰是好?”
此時的殤子楓已經站在了擂台邊上,聽見周書才的上聯不由得蹙了蹙眉。這家夥,還敢出這般調笑他的對聯,當真給臉不要臉!
不過很快,他的麵上又恢複了正常。回望著周書才,麵色譏諷更甚。幾乎沒用什麼時考慮,張口便對:“胸中沒有半點墨,朝挑戰,夕挑戰,叫我為難,贏是不贏?”
場周的人在聽到殤子楓出乎意料的對聯之後,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個麵容清秀的少年每次都能出奇製勝,讓他們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直到此時此刻,再愚笨的人也能看出,殤子楓的才幹要遠超於周書才。
跟屁蟲在台下可勁兒的幫著殤子楓吹噓,正跟身邊的人聊得火熱,已然打成了一片。正是之前大讚王大壯的人。
沒辦法,誰讓他們都看不慣周書才呢,肯定能聊到一起。
三位夫子聞言又齊齊對視一眼,都捋了捋胡須,很是內斂地搖頭苦笑,不知在表達什麼意思。
反觀周書才卻已經不淡定了。拿著扇子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什麼欺人太甚?誰欺負你了?你還有一次機會,要出就趕緊出,不出就算了,小爺還要趕著去吃飯呢!”
殤子楓依舊一臉的紈絝樣。若是沒有先前的出色表現,沒人會認為眼前這個紈絝叫花子是個滿腹經綸,實則又風騷無比的青年俊才。
深深地吐了口濁氣,麵對殤子楓的放蕩不羈和對他的不屑一顧,周書才隻得憤憤咬牙。良久,他終於給出了第三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