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子楓早就猜到皇甫渣渣會這樣問,捋了捋胡須,淡然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請看。”
他右手掌一翻,一張淺黃色的符籙出現在掌心當中。隨即向半空一甩,一副透明的場景瞬間浮現在眾人眼前。
“道長,這是,這是……”皇甫渣渣震驚地指著那場景中的女子,驚得語無倫次。
他沒看錯吧,這竟然是晴兒。晴兒怎麼會在那裏。而那兒又在哪兒?!
浮現在他眼前的,是片不知所處的森林。茂密的叢林之中,一華衣女子靜靜地走著,兩旁鮮花綠草鮮衣怒放,優美愜意的氣息彌漫在女子周身。突然,就在皇甫渣渣提著的心即將放下來的時候,空中突然出現數十個黑點。黑點逐漸放大,待到眾人看清之時,黑點已然變成了箭頭。女子身形輕盈,絕美的身姿幾個空翻,便輕易地避掉第一波劍雨的厲芒。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羽箭鋪天蓋地的席卷飛來。隨著羽箭越來越多,女子體力不支,動作變得越來越遲緩。有一刹那,皇甫渣渣仿佛看到南宮芷晴的額頭上落下豆大的汗珠。
看著晴兒那副體力不支,即將被瘋狂的羽箭刺成刺蝟的模樣,皇甫渣渣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雙眼通紅,雙拳緊握,“道長,請您快想想辦法救救我的夫人。”
轉眼間,皇甫渣渣已經稱呼殤子楓為“您”了。可見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將殤子楓當成了救命稻草。
惠兒和念兒緊咬下唇,幹涸的雙目又再次泛起了淚花。
看著他們這副擔驚受怕的模樣,殤子楓麵上略顯凝重,心中卻是笑開了花。這張迷幻符產生的障眼法果然非同凡響。竟然這麼容易就騙過了所有人。這下他再提出索取的東西,豈不是要容易很多?
其實,殤子楓此時該慶幸,他歪打誤撞讓南宮芷晴中了他的招。否則他這小小的幻術,根本過不了南宮芷晴的眼。
見眾人躍躍欲試,似要衝進幻境中拚殺一番的模樣,殤子楓一揮手,畫麵赫然在眾人焦急和擔憂的目光中消失在半空。
“少主莫急。夢魘中少夫人雖然有可能受傷,但隻要不是死在夢魘中,便不會影響到夫人身子。”
即便聽到老道這樣說,皇甫渣渣還是急得不行。他雖然從未懷疑過晴兒的身手,可如方才所見那邊,肉體凡胎又豈能與那一波又一波的攻擊相抗衡?!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夫人醒來!”皇甫渣渣真的急了。語氣中帶著顫音,讓殤子楓也不好再托詞。
殤子楓眼眸掃視一圈,掠過惠兒,念兒,還有那些服侍的婢女下人,並未答話。
皇甫渣渣會意,衣袖一揮。惠兒和念兒不甘心地行了個禮,便和下人們退了出去。
見連城主也要退下,皇甫渣渣忙道:“連城主乃是貴客,不必避嫌。請坐。”
連瀚澤一聽,心下了然,默不作聲地坐到了一旁。
此時此刻,大廳內隻留下連瀚澤、皇甫渣渣、粉寶兒和殤子楓四人。
見狀,殤子楓終於正色道:“少主可聽說過茯苓仙草?”
“茯苓仙草?!”
此話一出,皇甫渣渣和連瀚澤齊齊倒吸了口涼氣。尤其是皇甫渣渣。他雙眼眯縫,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道士,越發地覺得古怪。
他提及哪個不好,偏偏是茯苓仙草。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為它而來。難道真如惠兒所說,晴兒此番劫難,全是眼前的臭道士所為?而他的目的,也是為了這株茯苓仙草不成?
皇甫渣渣不認為這個是巧合。若真如他所想,那自己又豈能放過這個臭道士!
殤子楓早就知道一旦提及茯苓仙草,哪怕是皇甫渣渣再沒腦子也會產生懷疑。所以他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少主莫要誤會。茯苓仙草其功效,你與貧道皆心知肚明。尊夫人乃是中了邪術,如今貧道所知之法,除了茯苓仙草外,再沒有更合適的東西了。貧道與小徒雲遊四方,此行偶然來到通州城,聽聞明日將有一場聞名九州的拍賣會在此處舉行,其中便有茯苓仙草。隻要少主能將茯苓仙草拿到手,貧道便有法子讓尊夫人醒來。”
這話雖然說得平淡無奇,卻隱藏玄機。一則是在告訴皇甫渣渣,他是偶然路過通州城的,並不是攜著目的前來。二則是在告訴皇甫渣渣,隻有他和一個小道童,再無其他人同行。若是他真起什麼歪心思,憑借皇甫渣渣與連城主的關係,他又豈能安然逃出通州城。三則是在告訴皇甫渣渣,他也是聽大街小巷的人說的,茯苓仙草將會在拍賣會中出現。因此會才想到用茯苓仙草來解決皇甫夫人的夢魘之症。這便是就近原則,任誰都會想到這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