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峰巒疊嶂,林木蔥鬱,密穀幽深,雲霧蒙蒙,近前有一洞穴,洞外涓溪潺潺,水瀑飛瀉,遮閉洞口。
鍾子悅正立在洞外,看向洞口處。
洞口處,有一名俊秀青年伏身跪在那裏,洞內隱約傳來一道聲音。
“癡兒,你已在洞外跪了七日。老夫本意不再收徒,看來是天意如此,這一劫,老夫是如何也躲不過了。”聲音一頓,“你且進洞來!”
俊秀青年大喜過望,忙叩首起身,邁步穿過水簾,進了山洞。
鍾子悅身子也不由自主向前飄去,隻見洞內曲折蜿蜒,竟是別有洞天。
行了半裏,出現一處洞廳,廳中央有一座石台,一名老者正端坐在石台之上。
老者一身白衣,生的仙風骨道,見青年進洞,微笑開口“老夫本意避劫,三年前施法遮蔽了天機,沒想到終究還是逃不過去。老夫這一生收徒無數,細細算來,還有一個半弟子未收。你我確有師徒緣分一場,我便收了你這個弟子。”
老者起身,來到青年身前,繞著青年看了一圈,方才開口。
“老夫王詡,號玄微子,由於隱居在這雲夢山鬼穀洞中,世人皆稱鬼穀先生,想必你已知曉。我有一術,曰卜術,習之可日星象緯,占卜八卦,預算世故,十分精確。你可願學?”
青年聞言再度下跪,道“占卜之術,毫無用處,弟子不願學!”
鬼穀子點點頭,再道“我還有一術,曰兵法,習之可六韜三略,變化無窮,布陣行軍,鬼神莫測。你可願學?”
青年叩首,又道“如今天下即將大定,兵法一途,亦不是徒兒所願。”
“還有一術,曰遊學,習之可廣記多聞,明理審勢,出口成章,萬人難當。你可願學?”鬼穀子道。
青年又一叩首,“縱橫遊說,不過是逞口舌之利,算不得本事,弟子不願學。”
鬼穀子見狀,歎了口氣,“那還有一術,曰出世,習之可修身養性,祛病延壽,學究精深,你可願學?”
青年再度叩首,伏地不起,“念經打坐,極是苦悶,登堂拜相,也不是弟子所願,弟子不願學。”
鬼穀麵帶不悅,冷聲喝道“這也不學,那也不學,你到底要學何術?”
青年以額碰地,咚咚作響。“弟子求學不為建功立業,留名後世,隻想學那辟穀修仙之術,得窺長生。”
鬼穀子長歎一聲,“長生,哪有那麼容易。罷了,果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
說完,鬼穀子隨手扔出一塊竹簡,拋到青年懷中,“此中記載的乃是我派運氣法門,你拿去好好研習,三日後,你師兄尉繚會歸山重修,到時若有疑問,自可向他請教。”
青年大喜,接過竹簡,再度拜首,“弟子徐福叩謝恩師!”
嚴寒酷暑,春來秋至,不知不覺間,已過了三載歲月。
鍾子悅知道自從自己在血色棺材中按下手掌,就窺見了這一絲千年前的往事。
仿佛置身事外,局外人一般,鍾子悅日夜觀看尉繚與徐福修行術法,行氣吐納,切磋武術,召神劾鬼。這三年時間,鍾子悅所悟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