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跟了個小家夥,隊伍行進速度更加緩慢。
一路打探張獻忠部流匪動向,每次追至,卻是對方堪堪離去。
一路出湖廣,進河南,穿山西,入陝西,半年時間,幾千裏地,卻是連尉繚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怎麼感覺我們是在被人耍著玩?”司徒菲菲麵罩下的獠牙被遮住,一邊說著話,一邊割破手指讓霍瑤吸吮他的血。這半年來,司徒菲菲每天放血,倒是消瘦了不少。
霍瑤吸吮完指間的鮮血,在司徒菲菲懷裏翻了個身,哇哇亂叫,司徒菲菲連忙抱起輕拍,好似一位極為稱職的母親。當然,現在的他,天天喂養霍瑤,護著輕易不肯讓別人抱,恐怕也將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了。
“以後給你改姓司徒得了,我當你娘,呸呸呸,是爹。”司徒菲菲小聲嘀咕著,抬頭看向西方漸暗的天際,薄薄的雲彩已被夕陽映的火紅。
“你別老是抱著她不放,瑤瑤都已經會自己走路了,你這樣天天抱著,以後會變懶的。”離雪盯著司徒懷中的霍瑤,衝她張開胳膊,“來,瑤瑤,姨姨拉著你走。”
看著一旁逗孩子的離雪和司徒菲菲,鍾子悅揉了揉眉心,這才知道當初一時衝動的決定給自己帶了多大的麻煩。心想,我這還是去找尉繚複仇的嗎?這隊伍裏,一個兩米半的大高個,一個蒙著麵的僵屍臉,兩個絕色美女,再加上小狐狸和這小家夥,走到哪裏都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這種被人關注議論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出了漢中,剛過紫陽縣,眼見到興安州時,鍾子悅遠遠便看見城門處立了幾名軍士。此地臨近湖廣,流匪剛剛從南方而過,按說警戒一些也屬正常,隻是這幾名軍士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正是京營錦衣衛的打扮!
錦衣衛直屬皇帝管製,來此偏遠小城會有何事?
鍾子悅心生疑惑,伸手攔住幾人,遠遠停步,並不進城。
錦衣衛共有六名,皆手握刀柄環立於旁,中間是一身蟒袍,麵色陰柔無須的青年男子。
就在幾人停下腳步觀察之時,對麵的那名男子正好向他們看來。
那名身穿蟒袍的陰柔男子盯著他們幾人看了片刻,衝身邊一名錦衣衛耳語了幾句,錦衣衛躬身頷首,旋即轉身向鍾子悅幾人走來。
“前方可是鍾子悅,鍾少俠?”那名錦衣衛在離他們十米遠時,停下腳步,麵帶微笑開口說道。
如此一來,鍾子悅疑惑更深,這座小城中出現幾名錦衣衛,雖然稀奇,倒也不是不可能。明朝對官員衣服繡紋極為嚴格,那名蟒袍男子所穿並非錦衣衛官服,更不是東廠司禮監的衣服,想來應該是崇禎皇帝的內侍太監。
看這樣子,這幾名從京師而來的人,是衝他來的。
那麼,他們怎麼會認出自己,又為何知道自己會在興安州出現呢?
鍾子悅抱拳行了一個江湖人士的慣用禮,“在下正是鍾子悅,不知道這位大人有何貴幹?”
“大人不敢稱,我隻是張指揮使下的一名校尉罷了。既然是鍾少俠,那我們算是找對人了。”錦衣衛笑道,“我們兄弟六人,是護送李公公傳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