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鍾子悅知道這把武器是彈弓的時候,驚喜要遠遠大過於驚詫。從小到大,除了讀書,唯一的愛好就是玩彈弓,此時看著文成公劉伯溫打造的這把彈弓,頗有了知己之感。
從拿到這把彈弓起,他的心裏就一直癢,難以抑製的癢。這癢落到眉梢,落到嘴角,落到手中的那顆彈丸上,若不是彈丸實在稀少,他倒想射出去看看威力究竟有多大。
這也是他不惜冒著暴露體內太祖龍氣的危險,也要拉開這張彈弓的原因,因為他必須要留住這把彈弓,這種奇葩武器正對他的胃口,真是......太他娘的喜歡了。
方才那道龍氣催動的彈弓射出的氣流仿佛還有餘威,吹動護城河中僅剩的,一躍便能跳過的水麵,激起層層漪漣。
鍾子悅收回心神,對李公公施了一禮,按他介紹,這把彈弓極有可能會對尉繚這種千年僵屍都可以造成殺傷效果。僅憑這一點,崇禎皇帝讓他活捉的高迎祥,這件事情他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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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九年七月初,正是鍾子悅全村被殺的第二年。
幹旱了幾年的陝西,也許是老天爺實在看不下去,也許是負責這塊鹽堿地降雨的雨神睡醒一覺發現了這幾年的瀆職,總之,雨就這麼突兀的降了下來,灑在這片幹旱了好些年的土地上。
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就在李公公離去後的幾日,高迎祥的大軍居然浩浩蕩蕩穿興安而過,徑直取道向西。
鍾子悅幾人遠遠尾隨,一路穿南山,直奔西安方向而去。
流匪行至漢中府洋州陳家壩(今屬佛坪縣)時,在陳家壩安營紮寨,幾人不敢靠近,在一個叫作袁家莊的鎮子上尋了個客棧住下。高迎祥大軍距離此處不足百裏,鎮中一片恐慌,客棧居然隻有他們幾人落住。
“按照流匪行軍方向,應該是要穿過秦嶺,去往西安。有兩條路走,一條是橫穿秦嶺南麓的密林,另一條是穿過子午穀。不管走哪條路,都要經過這個鎮子。”客房內,夢曦分析道。“流匪多馬匹,第一條路不可行,那麼就隻有另外一條,走子午穀黑水峪。”
“子午穀自古難通,乃是秦嶺南六道最險峻的一條,三國時諸葛亮都幾次避過,不敢橫穿。高迎祥有這個膽子?”鍾子悅疑惑開口,高迎祥雖然有勇寡謀,但也不是蠢笨之人,不然如何坐上這個闖王的位子?
“這個就需要你再去探營了,”夢曦笑著說道,“也許高迎祥不去西安,而是改道漢中也說不定。”
鍾子悅點點頭,“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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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鍾子悅不敢再相信司徒菲菲,怕他呼嚕聲把自己震的心神不寧,吃過晚飯便把他獨自一人趕到樓上最偏遠的房間。
吩咐好高仁虎好生照看肉身,離魂術一出,魂魄離體,直向高迎祥匪軍營地飄去。
二更時分,匪軍營地中居然戒備森嚴,一路行來,若不是他魂魄之體,換個世俗中的武道高手也難接近。
從洛陽之戰後,才半年時間,高迎祥的隊伍好似變了一樣,不再是那種散兵遊勇,倒有了幾分正規軍的模樣。
隻是這營地中軍帳倒沒什麼變化,還是中軍拱衛著的大帳,進了營地,鍾子悅一眼便認了出來。
緩緩接近大帳,鍾子悅操控魂體在帳外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