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林子裏起了薄霧,溫泉邊的濕氣更重了一些,鍾子悅的身影緩緩從林子一側走了過來。
騰原一郎掀開帳篷,對著遠處的山穀打了個哈欠,看見鍾子悅頂著兩隻大大的黑眼圈,滿臉疲憊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晚上去哪了?弄成這副鬼樣子。”
鍾子悅擺擺手,從懷裏摸出那個小瓷瓶,對準不遠處的河水,甩起胳膊使足力氣扔了出去,還邊扔邊咬牙切齒的罵道“幹嫩娘啊。”
折騰了整個晚上解剖鬼體,研究方法,卻得到這麼一個結果,實在讓他氣憤的緊。
瓷瓶入水,在河麵上濺起一朵水花,然後沉到了河底,便沒了動靜。鍾子悅也不去管那隻被他折磨的早已不成鬼樣的半步攝青鬼,懶的去想幾百年後會不會有人撿到瓶子,將那隻鬼放出來,意外換來自己的三個願望。
“走吧,去京都還有幾天的路程呢。”幾人胡亂吃了點飯團,騰原一郎開口說道。
鍾子悅指了指前方,“出了這道山脈,前麵的路就好走了。這輛馬車過不去河,放了吧,出了山再找輛馬車,能走的快些。”
騰原一郎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栽倒,“你當我弄輛馬車容易嗎?所有的戰馬都被幕府控製,這匹馬都已經是我利用家族在江戶的勢力才勉強弄到的,你讓我再去哪找馬去。要知道,在日本,馬車可是稀有的東西。”
“是啊是啊”吉川池秀跟著附和道“我也知道,馬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聽說養一匹馬的錢都夠我們普通平民一家的用度了。”
鍾子悅皺了皺眉,難怪他在日本這半年多,很少見到牛馬一類的牲畜。此時的日本,普通家庭生活條件也是貧瘠,重重剝削之下,雖然不至餓死,比起大明來,也強不到哪去。
看著身邊這對姐弟,鍾子悅想了半天,問道“如果繞路,要多走幾天?”
“最少一天。”騰原一郎解了韁繩,牽著馬走過來,“一會兒你們姐弟倆上馬,隻能試著帶馬過河,車子到時再看情況吧。”
鍾子悅看了看對岸的距離,忽然說道“你禦劍能帶人嗎?”
騰原一郎搖搖頭,“扶桑修行術和你們中原不同,雖然速度快些,卻是隻能縱躍,不會飛行。”
鍾子悅放棄了這種打算,看著旁邊不遠處的馬車,想了想,便走了過去。
隨後,在吉川纓子和吉川池秀震撼的目光中,鍾子悅抓住車轅,將車廂單手舉了起來,“這樣就不會耽誤時間了,走吧。”
說完,尋到水流淺處,率先邁進河裏。
......
半個時辰後,河流對岸,吉川池秀看著水中的那一幕,有些擔心的說道“騰原師父,我師父他不會有事吧?”
騰原一郎聳聳肩,“誰知道,不明白他為什麼偏要把車廂帶走,其實沒有馬車也晚不了多久的吧。現在弄成這個樣子,還真是,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