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光棟已經知道這一切的終極真相,他說,他依然把我當成他女兒,他最愛的掌上明珠。即使沒有血緣,他也愛我。
我依然住在琥珀灣別墅裏。
在媽媽的葬禮後,午夜我朦朧中醒來,經常能瞥見自己的床邊佇立著一個黑影。別墅防盜係數非常高,不可能是小偷一類的。唯一的可能,應該是我最近精神上的刺激太多,所以失常了。我當然不敢動,不敢起來,隻是眯起眼睛瞥了一眼,就趕緊閉上眼睛了。林天曾說過的話,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現在隨著一個個真相的揭曉、我內心不斷湧入的痛苦,已經被我認定為了真理。麵對這個令我恐懼也好奇的黑影,我自然不敢造次。而那個黑影瘦而高挑,卻像極了林天,或許我真的是思念成疾了才會出現這樣的幻影?命中注定般,有些人即使他在你生命中隻是如曇花般一現,卻令你終身無法忘記。
為此我去找過心理醫生,醫生說我這樣很可能是精神壓抑而形成的幻想症,建議我出去旅行放鬆心情。對這狗屁言論我半信半疑,百般鬱悶中向對夏豪訴說了此事,他著急而擔憂地建議我讓他住到別墅裏,或者我搬去他家,可我一個也沒有采納。我聽醫生的話放鬆心情,經常在家看一些喜劇《屌絲男士》之類的,可是那個黑影還是經常出現在午夜我的床前。有一天我夢見自己肚子痛,媽媽就在我床對麵背對著我麵對牆壁而坐,我喊她她聽不見,我捂著肚子淒楚地衝麵對牆壁的媽媽喊,說自己肚子痛讓她救我,可是她依然恍若未聞。醒來,我發現自己的肚子是真的痛,而令我毛骨悚然的是,在我的床頭櫃上赫然立著一盒“胃康靈”,捏起,盒身似乎還殘留攜帶它而來那人的溫度。
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驚亂的心情,腦中計謀一閃,果斷買了四個針孔攝像頭。分別安插在我臥房的四角。第一天錄像裏沒有人,第二天也沒有,第三天,我終於在錄像裏看見了一個推門而入的黑影,身材瘦而高挑,那個深深烙印在我心裏的名字,呼之欲出。我隻是詫異,他推門而進,警報都沒響?保安都沒察覺?他是怎麼破解我家大門無懈可擊的密碼鎖的?他是人是鬼?
無數個問號化作我心裏大大的愕然。
這以後,每天晚上我都會喝一杯濃咖啡,躺在床上裝睡,然後豎著耳朵聽周圍的動靜,裝睡等待一個將破門而入的人是一件漫長而煎熬的事情。
終於有一天晚上,當我第三百二十一次眯開眼縫時,終於心驚又欣喜地瞥見了正坐在我床邊的身影,因為我房間窗簾的遮光效果很好,我隻能看到他的輪廓,看不清五官。我故意輕輕“夢喃”,欲誘他靠近,果然他經我誘惑輕輕湊近了我唇邊,似乎想聽清我說的是什麼夢話。這一刻,我認定他是個人,於是不失時機非常大膽地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是軟韌的、暖和的。沒料想我會這樣動作的他身體瞬間失衡,身體隨著我勾脖的動作頓時傾靠了過來,隨後蜻蜓點水般在我唇上留下一吻,這一刻我清晰地聽見熟悉而混亂的呼吸聲。
“你怎麼又來我夢裏了嘛,真是討厭。”不欲為難他的我,很善良地放開瞬間驚慌失措的他的脖子,扭了個身轉向另一邊去“睡”了。
許久房間靜謐無聲,我又把身體轉了個個,仰麵朝天,悄悄眯開眼睛360度在房間掃視了一圈,剛才那個身影居然又消失了。擦,武林高手嗎?練的什麼功?表演結束的我悻悻從床上坐起,此刻若不是唇上指尖他的餘溫提醒我剛才的一切是真的,我真要以為自己剛從夢中醒來。
我和夏豪的訂婚典禮在我高三畢業這年假期的八月末舉行。
除了潘果,整個年部的同學都參加了,還有葉光棟,許若晴、霍富鎧,夏薪和她老公等等。對外我依然是葉光棟的女兒,終極真相並沒有被我、葉光棟、霍富鎧之外的第四個人知道。霍富鎧這個遺傳給我傲氣衝天的基因的男人,名義上依然是我幹爹,可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卻已經很自然地升華為了最親的親人。
高三畢業後,終獲自由的夏豪把頭發染成了耀眼的淺金色,燙成貴賓犬一樣的俏皮小卷,這發型給他本就立整的氣質更添了一抹亮色。他一米八左右的個頭,比例標準,又舍得用錢裝點自己,所以也是個耀眼的帥哥。以前從沒正眼看過他的我,當然沒發現過,不過現在他將就成為我要攜手一生的丈夫了,當然要細看,自然發現了眾多女生迷戀他的原因。
我們的訂婚典禮在皇宮舉行,我穿著紅色綴滿亮鑽的露肩禮服,及腰的長發已燙成嫵媚成熟的大卷,在燈光映射下像是波光淋漓的海浪。我挽著黃毛卷曲,身姿挺拔身著白色禮服的夏豪出場。現場無數閃光燈拍攝,台下坐滿記者、來賓。滿目絢麗,奢華至極,像是我們兩個人的奧斯卡一樣。
台下坐著夏豪的父親夏家輝,挨著他父親的是夏薪的媽媽張美麗,夏豪的媽媽生下他不久就自殺死了,聽說他媽媽從頭至尾都是個小三,關於這些我沒必要過問也沒興趣過問。隻是知道夏家輝對這個兒子疼愛非常,訂婚前給了我“爸”葉光棟,一個億的聘禮,還在沈陽買了棟別墅,寫的是我的名字。我爸自然也有所表示,他對夏豪一直很欣賞,覺得他有膽量,而且對我全心全意,所以把“尚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到夏豪名下了。對於葉光棟來說,他隻有我這一個女兒,而我又無意經商,對夏豪非常信任的他當然就打算把公司一點點交給自己的“女婿”了。我知道這麼些年我爸沒放棄過尋找林天,或許努力太久都沒結果,他已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