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主,舵主找您來了”,尹繼善還未來得及道謝,那人就被叫了過去,他隻得回去帶著李筱和曹霑出來向這些人致謝。
這些人的確與剛才的強盜不同,很有次序地環繞在一小撮人的周圍,每一排的人佩戴的裝飾是一模一樣又比後一排的人要多一些,比前一排的要少一些。而且從剛才那二人的稱呼中就可以知道這些人八成就是曆史上久負盛名的天地會。
尹繼善很尊重地向剛才那個大漢行了個禮:“晚輩多謝眾天地會的好漢們解了這次生死之圍!”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那個的?”那大漢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警覺地握住手中的刀柄。
尹繼善心想一會”香主“,一會”舵主“的喊來喊去,不是明擺著露出了自己的身份了嘛,還在這裏驚訝什麼,他也不理那大漢隻是走過來悄悄跟李筱和曹霑囑咐道:“這些人是天地會的,而我們都是旗人,所以我們得隱瞞身份,記住了嗎?”
二人點了點頭龜縮在尹繼善的身後看他怎樣應對。
尹繼善很淡定地回道:“屠大海想必你們知道吧,我是他的師父,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那大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哦,你就是魯洪明大俠?”
“正是,隻可惜教出一個逆徒,我已經把他逐出師門了”,尹繼善隻得忽悠著他。
“舵主來啦!”
尹繼善放眼一看,隻見一披著風衣,手拿雙劍的絕妙少女英姿颯爽地走了來。實在想不到眾人口中的舵主會這麼漂亮,這麼年輕,隻不過那對冷冰冰血淋淋的寶劍跟人一點也不搭配。
那女子一來,這香主就走前去踮起腳尖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後就被這女子叫了出去。
“你就是魯大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英俊了呢,罷了,權當你是吧,白陽分舵主呂四娘在此有禮了”呂四娘抬了抬尹繼善的下額後,心裏不覺有些蕩漾起來,不忍拆穿他,便也假裝成自己也是第一次見到魯大俠,連忙又恭敬地行了禮。
今天總算是見到了傳說中的刺殺女高手了,不過她這動作也太輕佻了吧,連自己都無意間被她調戲了。
“看來還是被你瞧出來了,我不是魯大俠,你也不必行如此大禮。不過,呂舵主這舉動,要是呂留良先生知道了,豈不生氣?”尹繼善把微笑著說道。
呂四娘沒想到這個俊後生居然還知道她的父親,很是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知道家父的?”
“大儒呂留良先生不肯入仕,一心著書立言,注重民族氣節,這些誰不知道,誰不敬服啊”,尹繼善很隨意地說了出來。
呂四娘忽然覺得尹繼善肯定有些來曆便把他們請到了住所,細細問道:“可以說一下你的真名了吧?”
“小生名叫尹善,這位是我表弟曹雪芹,這位是我表姐曹狗兒”,當尹繼善介紹到李筱時見她不高興的樣子便故意胡謅了個不好聽的名字。
呂四娘不覺地笑了起來:“為什麼一個人的名字十分高雅卻似是女兒之名,另一個人竟如此粗俗卻應是男兒之名呢。”
“男女之名混叫好養活,我表姐身體羸弱,十歲那年一個和尚來她家說,這個孩子怕養不到二十歲,隻有取個畜生的名字方能長壽,因她屬狗,所以就叫狗兒了”,尹繼善悄悄對著李筱笑道。
一旁的李筱氣得直朝他瞪眼,而曹霑也忍不住在那裏埋著頭偷笑。
“原來如此,居然還有這麼一段佛緣”,呂四娘微笑著點了點頭。
“確實是有這麼一段佛緣,據我所知,四娘也是在寺院裏長大的吧?”尹繼善很自然地問道。
呂四娘倒越發對他產生了好奇:“這個你也知道?”
“你呂四娘的英名早已傳遍大江南北,我們這些南來北往的人早就聽說多了”,尹繼善若有若無地誇道。
呂四娘想想倒也是,然後又向他問道:“你可知道我父親的下落,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沒有見到他。”
“此生恐怕是見不成了,不過令尊的思想太前衛,能躲在深山還好,若是出來恐怕還會危及生命乃至全家之性命”,尹繼善很神秘地說道。
“前衛?先生可否詳解一下”,呂四娘著重強調了一下“前衛”這個詞。
尹繼善看了看三個人都聚精會神地等待著自己解釋“前衛”這個詞,便搖頭晃腦地說:“這個詞指一個人的思想很崇高,別人還理解不過來,不會被當前的社會所完全接受的意思,令尊就是因為太前衛,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先生說的是,隻不過家父可有生命危險?”呂四娘憂慮地問道。
尹繼善故弄玄虛地賣弄道:“令尊活著的時候不會有危險,但隻怕死後累及其家,恐怕你們呂家難逃此劫啊!”哪裏是恐怕,根本就是肯定嘛。尹繼善看著呂四娘那深思的表情,便暗自高興自己再一次成功地忽悠了一個美女。
“先生,不知可否能夠躲過此劫?”呂四娘忽然走過來慌張地握住他的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