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賞畫拿人(1 / 2)

朱軾問聽尹繼善和徐浪來訪也不敢怠慢,忙讓人將尹繼善二人請進客廳喝茶。尹繼善一坐下就開門見山地說:“太傅大人,小侄今日來到貴府並不是為了公事,隻是小侄聽聞太傅大人近日得了名畫《清明上河圖》故特意前來想在太傅大人這裏賞鑒一下並請教一下太傅大人的學問。”

“令尊就是現今的學問大家,賢侄又何必舍近求遠,既然賞畫,老生自當從了賢侄的意願,免得別人說老夫倚老賣老”,朱軾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尹繼善看著他高風亮節的樣子,心中還真有些替他不值,真不知道他就怎麼看上了這麼一個勢力的女婿。

“太傅大人過獎家父了,家父如今年邁,小侄還常讓他煩心,說來也甚是慚愧,小侄今日來就是來聆聽大人的訓言的”,尹繼善恭敬地站起來行了個禮。

朱軾見他如此溫順有禮,心中也十分高興,便親自去把那畫拿了出來,細細展開與尹繼善二人賞鑒。尹繼善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很羨慕地指著畫說道:“果真是真品啊。”

朱軾見他這樣便有些好奇起來,故意拈了拈胡須問:“賢侄何以見得?”

“你們請看,這上麵有宋徽宗的雙龍小印和他題的五簽,宋徽宗擅用瘦金體,這一點沒幾個人能模仿得了,當然除了蔡京童貫一流人以外,還有很多贗品不會把幾百年來的藏畫之人的題跋都給加上,唯獨此畫既有金國張公藥、元時杭州陳處等人的小題跋又有前明首輔李東陽的長題跋,所以必是真品無疑了”,尹繼善很專業地娓娓道來。

尹繼善說完朝徐浪示意了一下就躬身向朱軾請教道:“太傅大人覺得小侄所論可否合理?”

朱軾滿心欣賞地誇讚道:“不愧是尹泰大人之子,果然令人刮目相看,來人,擺上禦賜的碧螺春來,老夫要與賢侄徹談一番。”

“太傅大人,既然如此,不知大人是如何得到此畫的,可否告知學生?”徐浪在尹繼善的示意下才插了一句話。

“乃是老夫犬婿所得,老夫在此還替他向賢侄道個歉”,朱軾說完就拱了拱手。

尹繼善忙慌張地站起來拜了一下:“太傅大人您是國朝帝師,如此降低身份道歉,要是讓家父知道了,非打我不可。”

“我與貴婿沈公子早先在江蘇就相識了,也知道他才高八鬥,那日的事情也不是他的錯,也是小侄罪有應得,如今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吧,想必沈公子也深諳畫理,不知可否請他前來一談也好消除與小侄間的誤會,小侄日後在萬歲爺麵前也好舉薦他”,尹繼善說完又躬身行了個禮。

朱軾知道尹繼善是雍正麵前的紅人,他如今正為沈嗣君得罪尹繼善而擔心,見尹繼善有意與沈嗣君重新交好,倒巴不得尹繼善能夠幫幫沈嗣君,便忙命人去把沈嗣君叫了來。

尹繼善一見沈嗣君來到這裏,也不看他那嬉皮笑臉地表情,立即摔了茶杯大喊道:“來人!把這個狼心狗肺的偽君子給我抓起來!”

朱軾看著魚貫而入的士兵頓時就驚詫起來:“賢侄,這是為何?”

“太傅大人,不要驚慌,且聽我把一些事情細細告訴您老,您老一明白就不會怪小侄變臉變得如此快了”,尹繼善便把朱軾請到坐位上細細地把沈嗣君在江蘇辜負鄂陽的事情一直到最近弄得張盛家破人亡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沈嗣君見自己被兩個魁梧的士兵反手押著隻得哭著說:“嶽父大人,您老不可聽他胡言啊!他這是在報複小婿啊!”

“沈嗣君,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來人把那書生帶上來!”尹繼善怒指著沈嗣君命道。

“張盛,你且說說,你如何證明此畫是你的傳家之寶?”沈嗣君一見張盛被帶了前來就立即坐下問道。

張盛忙跪下說道:“回大人的話,草民自知才疏學淺,不敢在畫上寫題跋,便在背麵恭恭敬敬地寫了個張字,大人不信,可以查看一下。”

朱軾忙展開一看,背麵果真有一個“張”字,頓時就頹然地向尹繼善拱手說道:“犬婿既已犯罪,就請尹大人將他帶走吧。”

“嶽父大人,您是堂堂帝師,您一定要救救我呀”,沈嗣君依舊哭喊著。

“你這個畜生,休得再叫我嶽父!”朱軾說完就恭恭敬敬地走來對尹繼善說道:“尹大人,既然此畫是這位公子的傳家之寶,老夫就不奪人所愛,麻煩您將此還給他吧。”

朱軾見尹繼善依然有禮有節地接過畫,心中未免就有了些酸楚,看著沈嗣君那頹廢的樣子便不由得感歎道:“同是一代人,為何人家就正義凜然、有勇有謀;而你卻齷蹉不堪、仗勢欺人呢?”

徐浪叫人押著沈嗣君一出來就對尹繼善說道:“大人,您真是有智慧啊,不過令下官更佩服的是你竟如此博學,這《清明上河圖》竟被你說的如此清晰。”

“這哪裏是我博學啊,這分明就是我臨時發揮的,我隻不過是近來識得一些小篆,照著畫上的曆史名人引經據典地胡謅了一遍就行了”,尹繼善很得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