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繼善一坐在床上就勸道:“紫蘇姑娘,你是個好姑娘,可我們真的不合適,我勸你做事不要這樣無拘無束好不好,敢愛敢恨固然可嘉,但也要有個限度,我雖然不是柳下惠但請你也不要做山陰公主。”
“既然你不是柳下惠,那你還矜持什麼,難不成要本姑娘親自給你脫衣服不成?”紫蘇微笑著伸出手來要解開他的紐扣。
“主人,有要事相告!”紫蘇還沒解開第一顆紐扣,外麵就傳來了一人的焦急之聲。
紫蘇很掃興地坐回來故意顯得很端莊的樣子:“什麼事,進來說吧?”
“稟告主人。一個叫顎陽的人帶著四千清兵快攻下臨安城了,臨安城的酋長請求你派兵支援”,一人進來稟道。
“真是我的好鄂陽,居然敢帶著四千人攻臨安城,怎麼樣,紫蘇姑娘?”尹繼善笑著走了過來。
“沒那麼簡單,立即點齊本部人馬速速支援!”紫蘇吩咐完就轉身過來笑問道:“怎麼樣,我的製台大人,你那好鄂陽恐怕騎上老虎容易,要想下來就怕難了吧。”
“鄂陽隻有四千人,你這要是一去增援,她怎麼能抵擋得住,你不能派人去!”尹繼善突然大聲命道。
“不去也可以,除非你與我共度赴鴛鴦帳”。紫蘇似笑非笑地說道。
“赴就赴,你一個女子都不害羞,難不成我尹繼善就真的成了和尚書呆子了?”尹繼善一下子就把紫蘇抱起來往床上那麼一投,整個人也倒了上去,淩空中響出一聲聲狂笑之後,四麵又恢複了平靜。
有些頭昏腦漲的尹繼善一邊撿起床沿邊的衣服穿著一邊想著自己該如何應對這個自己打不贏也鬥不贏的紫蘇。但一想起她昨天的荒誕之舉,又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又是一個呂四娘啊。”
“呂四娘,她是誰?”紫蘇一下子就立起身來問道。
“關你什麼事,如今事情也做了,你總該帶我去臨安城了吧?”尹繼善俯身坐在凳子上玩弄著茶杯問道。
“等用過早飯,我立即召集所有人馬跟你一起去援助我們的鄂大小姐”。紫蘇將旋轉在桌上的茶杯拿起了往空中拋去,待要落地時,又用腳尖接住了。
“我們?你這麼快就投敵叛變啦”,尹繼善將那茶杯放了回去。
“都是一家人了,還說什麼投敵叛變的,動不動就上綱上線有什麼意思,我先出去吩咐一聲”,紫蘇打趣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穿行在密林間的尹繼善有些眼花繚亂起來,暗想著自已要不是跟著這些在這裏熟悉慣了的人一起下山的話,自己還真的走不出這錯綜複雜的山中小徑和鳥道。
尹繼善擷了根青草在手裏揉搓了起來:“紫蘇姑娘,你是哪裏人啊,怎麼能認出我是鑲黃旗的二品官,連什麼柳下惠和山陰你都曉得,居然還聽得懂四川話。”
“笑話,我爹爹就是四川的山賊頭子,後來搶了我娘就生下了我,因為我娘思念家鄉雲南,我爹爹隻好將賊窩搬到這裏來了,以後我爹爹就經常跟這裏的土司官員們爭鬥,打了這麼多年的仗,當然分辨得出你的身份,至於什麼柳什麼山的是我瞎猜的,但敢肯定的是,你一定在比喻你自己好,而說我壞,不過我不跟你計較”,紫蘇歡快地像隻百靈鳥一般抱住尹繼善的手臂跳了起來。
尹繼善拗不過她隻能任由她歡喜,自己則冷淡地觀察著這些密林中的植物,偶爾看見一些熱帶植物長在了這裏,反而掙脫開她的手跑了過來給看稀奇似的仔細端詳了半天。
“一株野草有什麼好看的,快走吧,要到山腳了”,紫蘇一把他抓了過來,替他摘掉了頭上的一些蛛網。
“這裏離臨安城還有多遠?”尹繼善眺目遠望去隻見幾縷青煙從遠處的山穀中逶迤地飄了出去。
“不遠了,你不用擔心,鄂小姐不會有事的,隻怕你去了,她反而不安全了”,紫蘇拍了拍他的肩膀跳上前幾步轉過身來後退著走。
尹繼善懶得說話,走過一邊去撫弄著崖壁,敲了敲樹幹,拔了拔花草。
在尹繼善等人還沒到來之前,鄂陽早已攻下了臨安城,她一方麵嚴令禁止搶掠,一方麵著人四處查詢尹繼善的下落。待碰見黑愣吉和神婆時,她才得知了尹繼善並沒有在臨安城。
鄂陽沒法隻得親自去追出逃的酋長,剛好在路上碰見了四處亂撞的佟副將。二人合並一處又齊力往元江城追去。
“好熟悉的一股清香”,尹繼善走進一片林子往東南邊尋去。
“興許是有什麼花精在作怪,別過去,大多數好聞的花都有毒”,紫蘇嘴巴上雖然這樣說,但還是忍不住地跟他循了過去。
“對,這是鄂陽的味道,她身上獨有的味道!”尹繼善著急跳過一道山澗,卻在不注意間跌倒了下來,腰部撞在石頭尖上,他也不管鑽心的疼痛,努力地握住旁邊的樹枝準備站起來,可剛一移腳就又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