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軍續道:“彩虹村在左睾峰的山腳,住的是最偏的,從他們村,爬到山頂的沙波派那裏得花好幾個時辰。”
陳空道:“小軍麻煩你說得精煉一點,我又不會從彩虹村爬到沙波派,你說那麼麻煩幹嘛?”小軍憤怒的揮了揮手,道:“陳哥你別老是逗俺,好好聽俺說!那左睾峰和肉柱峰當中就有一個小山穀,那裏就是俺媳婦住的斯納村,那蛇廟,就在入穀的穀口上。”
陳空還想開口搗亂,卻被倪小軍伸手堵住嘴巴,小軍怒道:“快聽俺說完,俺們這雖然有五個村子,但都互相來往互相幫助,到後來俺們索性並稱為彌山聯合村,俺們每三年都會進行一次村長選舉,最近幾次總是沙波派的沙波散人當上彌山村長,管俺們五個村子”
陳空見他屢次提到娑婆散人,不由得和張塵對望了一眼。
倪小軍難得有人聽他誇誇其談,興致甚高:“那沙波散人為什麼會當上村長?隻因為他給投他的村民每人五百塊錢。後來他當上村長,樣樣為他們沙波村考慮,把肉柱峰上的人家都趕了下來,本來彌山隻有一個**是他們的產權,現在整個肉柱都是他們的地方了。”
陳空撇了撇嘴,對張塵道:“你看看人家娑婆散人的手段,同樣是山上的門派,人家娑婆散人蠶食那麼多的領地,你們陽炎卻被趕出陽炎山。”
張塵淡淡的道:“我倒覺得這才是錢律的可敬之處,他怕我們和手無寸鐵的村民起爭端,害他們流離失所,因此自覺帶我們離開了,我們玄門中人盡把拯救天下蒼生掛在嘴上,又有什麼用?到頭來不是欺騙百姓,就是裝神弄鬼,像錢律這樣的又有幾個?”
陳空一怔,默默的道:“還有這等事?”心中五味雜陳,不由得對錢律高看了幾分。
倪小軍見兩人聊了起來,大聲叫道:“你們聽不聽俺說!沙波散人把彌山九成多的地方據為己有,那肉柱峰半山腰本來住著楊老漢一家,沙波散人趕了他幾次都趕不走,後來叫了幾個徒弟一把火將楊老漢一家燒死,隻說是意外走火。再後來,他的一個徒弟我們叫他皮老板的,在楊老漢那開了個客棧,叫什麼雲來客棧的。”
陳空歎了口氣,心想這世上的惡人惡事真是數不勝數,王八的事還沒了又聽聞這等慘事。若這世界真有神佛,為何本分的人落得淒涼下場,萬惡之人卻仍然好端端的?
倪小軍不知陳空所思,隻當他聽得入迷,又道:“俺們彌山的土地都被沙波散人拿了去,俺們沒有地種了,因此年輕人大多都去大城市打工,就留下老人在家裏幫他們帶孩子。沙波散人又把土地租給俺們,讓俺們種出來的莊稼八成的好處都交給他。俺們不服,但是沒地種就沒飯吃。去和他們吵吧,他們便讓會功夫的人打俺們。你瞧,俺這裏就是讓他們給打的。”說著將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一條精壯的手臂,上麵有極大一個疤痕,應該是被利劍斬的。
陳空大怒,抬手就想把桌子打蹋,暗想倪二娘一家清貧,一向對器物甚是珍惜,手抬到半空隻得臨時變招,緩緩騷了騷頭,又霍地轉身向雨幕中走去。
張塵瞧得分明,後發先至一把拉住陳空,他對這暴躁偏激的老友實在了解,道:“這事不急在此刻,娑婆散人的老巢就在這,你還怕他跑了麼?他魚肉百姓,草菅人命,早犯了不動尊法,他偏偏鬼迷心竅在自己地頭開什麼玄門大會,到時候我們放過他,斯建陀提破也不會放過他,小軍到時候隨我上山作證便是。”
倪小軍有些聽得明白有些聽不明白,懵懂的點了點頭,又道:“俺們這的人對沙波散人意見可大呢,俺們說好下次選舉都不投他的票,結果等到下次選舉,沙波散人說俺們投他票,他就給俺們一人一千塊,俺想反正大家都說好不投他票,俺投他一票賺這一千真合適,哪隻人人都像俺那麼想,當選的又是他。俺見這沙波散人蠻橫霸道,更不舍得把俺娘丟下,自己出去打工。隻能一直呆在彌山。不過還好俺沒走,俺在這不僅做了天大的好事,還識得了俺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