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空微微一笑,道:“動上手了麼?”錢律歎了一口氣,露出又無奈又憂愁的表情,道:“唉,當時我就孤身一人,他們可是浩浩蕩蕩好幾波人馬呢。”陳空疑惑道:“那你的那些蝦兵蟹將呢,怎麼都不在?”錢律道:“這便要怪你了。我猜測你定在彌山廝混。陽炎大部隊人多嘈雜,肯定讓你有所察覺,和前幾次一樣讓你逃的無影無蹤。因此我就孤身一人先來彌山打探你的消息……”
陳空心道:“這家夥今日一味示好於我,諸多行動都說是為我而做,我且看他有何居心?”當下微微一笑,一聲不吭。
錢律又道:“哪知兄弟我合該命有此劫。我剛來彌山,正推算你的方位時,就發現好幾個犀照弟子來來往往說要捉拿陽炎錢律。我想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已經來了?我就擒過一人細細盤問,那人竟然說什麼錢律弄瞎了王堂主,沈副堂主以及他們手下數十人的雙眼,要我教出治療之法,順便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陳空頗為欣喜,四處冒充錢律為他豎敵之計果然得售。但這事不便多嘴,唯恐被他瞧出破綻,隻得更是不發一言,臉上卻現出迷茫之色,那演技簡直媲美戲子優伶。
錢律本就沒有疑心於陳空,見他這副形貌更無懷疑,於是又道:“我當時也和你這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想接著逼問諸多關鍵時,犀照掌門樂塔卻如神兵天降,倏忽而至。我當時嚇了一大跳。後來細細想來,應該是他們犀照的內功有獨到之處,同練一種心法之人能互相感應,因此彈指間就能趕來。唉,有這手功夫,我們陽炎這場仗,可硬得緊了。阿空,我知你一向足智多謀,不知有辦法破了他們這功夫麼?”說著皺起了眉頭。
陳空心想:“平時陽炎之人提到我,都說我狡猾多詐。如今要我出主意,便是足智多謀了。犀照這套互相感應的內功雖強,但擄來一人,設下陷阱,其他人極容易蜂擁而至,被一網打盡。”
他事不關己,絲毫沒有錢律那份焦急惶恐,反而隱然有坐山觀虎鬥之意。但他想到犀照,陷阱等等,不禁想起蛇廟外那清麗絕俗,傷心欲絕的倩影來。心中一聲長歎,不知淩泉如今身在何處,是否平安。
錢律見他唉聲歎氣,隻當他無計,接著道:“我和樂塔拆了幾招,老子武功蓋世,幾乎把他按在地上打。當然我是瞎說的,我好像根本打不過他,那逼可真心厲害。而且我正苦苦支撐之時,又來了一隊人馬。領頭的是一位俊秀後生,那人可比你帥氣多了,比我卻頗有不如。我心知這次算是我走了華蓋運了,打是肯定打不過的。隻得痛斥他們不顧玄門規矩,以多欺寡,勝之不武。爭論間,犀照又來了一隊幫手,也是一個俊俏後生領隊,隊伍中果然多是盲人。我想這樂塔堂堂一派之長怎麼竟招些美男子?難道他迷戀男風不成?後來一想,論到男子外貌,首當其衝應該是我們的陽炎張塵才對,他當真如畫中仙人一般飄逸。不過阿空,你若是將這頭不倫不類的頭發剪短,穿一身我這樣的名貴西服,也是帥得緊。哈哈,不說別人,就說我自己,那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哈哈,論相貌還是我們陽炎勝了。”
陳空見他東拉西扯,半點沒有提到要事,不禁怒道:“我去你的。”錢律皺眉道:“你便是愛這樣滿口粗言穢語的,沒有半分我這種謙謙君子的優雅與從容。唉,怪不得沒有妹子喜歡你。對了,說到妹子,我和你說哦,那時我見兩隊人馬已至,少說已有百人,何況還有樂塔這樣的絕頂高手在一旁伺機而動,我隻當這次定要滿盤皆輸了。沒想到又來了一小隊人,卻是一些未成年的小孩兒,他們帶頭的是一位天仙也似的萌妹子,我當真是眼睛都看直了。原來她竟是樂塔的女兒,叫什麼樂淩泉的。”
陳空聽到淩泉的近況,便留上了心。得知她已和父親彙合,以樂塔的聲勢與威望,淩泉自當平安無事。於是他心中的愧疚終於也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