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字跡(1 / 2)

錢律大喜過望,他拍手道:“在泥地裏走了半天,又幫著處理任風的屍體,弄得身上都是泥血,正想找地方洗洗。這裏的河水實在太危險了,在這水坑裏洗個澡真是再好不過。”說著寬衣解帶,向水坑裏走去。

陳空驚得目瞪口呆,往往小說電影中角色有此等經曆,都是互有好感的孤男寡女。國色天香的女子在碧波中擦撫香身,清冽的涼水激得女子不禁微微嬌吟,那派風光才真是人生樂事。

但此時,陳空眼前唯有滿身泥漿的粗糙漢子,往水坑裏大大咧咧一跳,口中大喊:“啊喲我草,啊喲我草,真冷!”

陳空心中不憤:“怎麼什麼事到我頭上,就變得又古怪又魔性?等此間事了,我可要好好燒幾日香。”

錢律見陳空呆若木雞,也覺有趣,作女子嬌羞狀道:“啊呀,你可不要偷看人家洗澡哦”

陳空氣的幾乎吐血,怒道:“草,你他媽快點。”

錢律賤笑道:“原來陳空禪師不僅要看人家洗澡,還要草人家。”陳空見這家夥沒有半分一派之主的架子,不由得也覺好笑。

突然陳空又“咦”了一聲,他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水坑正在冒著白氣。水坑裏的水竟然沸騰翻滾,像是燒開的一般。陳空疑惑道:“阿律,你看那,怎麼像是有個溫泉?”錢律一聽來了勁,胡亂擦了擦,便跟上陳空。

那水坑果然古怪,兩人剛一靠近,便被坑中滾燙的氣體烘得一熱。

錢律笑道:“這哪是溫泉,都可以當火鍋用了。”陳空湊近看了看,發現水坑翻騰的水裏隱隱綽綽散著幾張紙,正隨著水波晃動。錢律道:“奇怪,難道這水坑是在岩漿層附近,這彌山是一座火山嘛?”

陳空不答,見這水坑內的紙張所在多有,指了指道:“這紙張定有古怪,可惜這水實在太燙了,不然倒是可以撈出來瞧瞧。”

錢律笑道:“巧了,這我還真有辦法”,他說著走向地上的西裝外套,在口袋裏掏了會,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

這符紙早已經爛成一團,錢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將符紙勁量拉平。

陳空見符紙上用朱砂寫著勒令天山雪龍如何如何,有許多字看不清楚,又有一些字竟然完全不認得。

錢律拿著符紙,口中念念有詞,突然右手直直伸出,食指中指伸的筆直,指著水麵。伸手的同時將握著的符紙扔入水中那符紙在空中回旋幾次,便飄向水麵。

陳空道:“你腦子有病啊,這鬼畫符有個屁用。”

錢律嘿嘿一笑,也不辯駁,不一會而,那水坑中的沸水竟漸漸冷卻下來,水坑慢慢歸於平靜。

陳空麵無表情的豎起了大拇指,道:“還是你有辦法。”

錢律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得意,嘿嘿笑道:“不過這也不是我的本事,這是我的救命恩人光目禪師給我的玄冰消火符。那時候我在空門派忉利峰被樂塔和準提道人偷襲,我……”

陳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別煩了,到時候我幫你找他們算賬,眼下先把這些紙撈出來再說。”

他說著卷起長袖,探入冷卻的水中,不一會兒便撈出了一張。

紙張已經在沸水裏浸泡多時,但還是能隱約看見上麵寫著的字,正是張塵的字跡。

陳空心想:“這些紙張對張塵極為重要,平時他都是貼身而藏。如今卻都散落在這人跡罕至的河灘邊,莫非是他出了什麼意外?”陳空還未開口,錢律已輕歎道:“哎,阿塵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兩人均是心神不寧,互相看了一眼,想不出什麼寬慰彼此的話。錢律皺眉道:“張塵這家夥習慣用紙筆記錄,把這本筆記看得比什麼都重,遺失在這裏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再打個電話給他。”錢律說著將手機遊戲退出,按出一個號碼。

唯有忙音陣陣,不聞舊友聲。錢律仰天歎道:“還是沒人接,這下估計真出事了。”

陳空在沙石上重重踢了一腳,道:“他一定有了極大的變故,你看,這裏明明發生了一場規模慘烈的爭鬥——殘殺之慘將河水染得這般鮮紅。但隻留下任風半具屍首,實在是匪夷所思。”

錢律遭際頗豐,但如此奇詭之事畢竟從未經曆過,好在他天性樂觀,不至於亂了分寸。他思索片刻,對陳空道:“我總覺得這事和我們山道上遇到的一隊美女不無關係,你說要不要從她們身上查起?”

陳空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是想要追求她們,假公濟私吧,都什麼時候了,少和我瞎扯。”他見錢律欲言又止,卻不去理會,又道:“其實你早已明白,這一切都是斯建陀提破做的,他找不到我,就拿我的朋友任風和張塵撒氣。任風自然不是他的對手,被他當場格殺。張塵卻是一等一的高手,把他打得丟盔卸甲。卻不知又出了什麼變故,張塵也著了道兒,突然就人間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