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空笑道:“我雖不是道士,今後也不會去當。但仍求老兄保佑,保佑我的朋友們平平安安,皆從彌山之巔存活下來,拜托了。”說著恭恭敬敬對著呂洞賓神像低頭便拜,他一低頭,就看見屋內的地上寫滿了字,殷紅如血。他逐字逐句看去,隻見地上寫著的是一段咒文:“弟子出門起山人化為驚天動地五猖兵,擋路人化為捆山截凹五猖兵,祖師前去五猖兵,弟子後隨大喊三聲,發動十萬天仙兵,十萬地仙兵,十萬水仙兵,前去十萬山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陳空瞧得一驚,心想:“玄門如今頗有些沒落之勢,究其原因還是文化水平和智商太低。我看此間的主人多半是個精神病,還十萬天仙兵,十萬地仙兵,他怎麼不直接召喚核彈呢?”他存著輕視的念頭,自然不再去深究,便大搖大擺出門去。
其實他哪裏知道,此法正是失傳已久的梅山五猖兵馬之術。若是精通其中發猖訣、收猖訣、五郎訣、祭血等法門,端的是可以召開千千雄兵,萬萬天將。實在是玄門中人不敢奢望的獨門秘術。
陳空與這曠世奇術擦肩而過,仍然毫不知情,吊兒郎當的走街串巷,東張西望。他兜兜轉轉半日,沿著村中的主道一路走,終於走到了村口。
道路向前曲折蜿蜒,看不到盡頭。陳空精神大震,便想飛奔起來。他腳底略一用力,渾身陡然一陣劇痛,這才想起自己重傷初愈,仍無法任意而為。他隻得緩緩而行,心中不免有些懊惱,心想:“我這身傷不知能否痊愈,若是影響了我和人打架鬥毆,那就可苦了,不知有多少人盤算著取我性命呢。若是有什麼秘術,可以召喚千千雄兵,萬萬猛將為我作戰便好了。不過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秘術呀,唉……”
他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來到一處依山傍水的風景絕佳之處。他邊走邊賞景,心想:“那日張塵還說彌山的風水奇差,叫什麼萬妖困天子。我看這塊地方的風水好得冒煙了,誰要是葬在這兒,才叫死得其所了。”
他獨自熱火朝天,走了幾步,果然見到有四座墳坐落在不遠處的草叢間。
陳空不由得脫口而出:“有品味”,三兩步躍入草叢,要看看這幾位住戶是何方神聖。
墓碑上一片空白,一字未刻,像是湖麵一般光滑。陳空不由得大感蹊蹺。其中兩座墳墓比另外兩座小了不少,被不知名的花包圍著。一叢是淡黃色的小花兒,另一叢的花兒稍大,為紫色花瓣黃色花心。點綴在碧綠的草叢間,煞是好看。
陳空在彌山逗留了那麼久,從未在別處見過這兩種花兒,看來這花是有人故意種植在墳前的。陳空心想:“在墳前種這兩種花,肯定有什麼原因的。是風水的關係麼?還是在這兩種花的滋養下,墓裏的屍體會起屍變,變成僵屍麼?”隻因他自己曾用三十三間術中的邪法,把倪小軍的屍體煉成絕屍過,所以對此間的反常頗為敏感,將事情處處往他的專業領域想。
他連忙又在周圍細細摸索一陣,但再也找不到關於墓主的點滴線索。他本就是隨隨便便,無可無不可之人,隻當自己遇到一件奇事,又沿著道路緩緩而行。
又走了一陣,眼前出現一條寬闊大道,直直向上通去。陳空這段日子不知在這條道上走了多少遍,正是通向山頂的主路。
陳空重又踏上通往彌山之巔的山道,恍如隔世。風吹著參天大樹,發出沙沙的聲響。陽光漸漸熱烈起來,叢林中響起了陣陣蟬鳴,陳空暗想:“原來是夏天該到了”。
陳空在山道上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誰的身影。但他忽然驚覺,這山道上不會再有那個故作瀟灑的少年了,任風已經死了。
陳空略有好轉的心緒,突然又陰沉了起來。他走得幾步,陸陸續續見到不少江湖人士在山道上出沒,他重傷初愈,不敢再生枝節,見到了便遠遠避開。
他怕被人認出形貌,打算喬裝一番。但他畢竟不舍得剪去自己的長發,於是將長發紮成一個髻,算是喬裝打扮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