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吧,如今離王都已經有三裏之遙了,他們現在絕對追不上的。”趙鶯兒趴在段驍營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撲通
明白暫時沒有危險的段驍營頓時如同渾身散架了一般,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趙鶯兒也是死死攥住他皮甲上的扣帶,才沒有被這巨大的慣性甩飛出去。她看了看段驍營的樣子,秀眉微蹙,順著皮甲輕輕地滑落下來,輕盈的落在赤紅的沙地上。
段驍營也不理會她,反身盤膝坐倒,雙手在胸前不住的結著各種各樣的印記。不知在做什麼功夫。而趙鶯兒也不敢打擾,隻能靜悄悄的坐在段驍營的身前,偷偷打量著這個大自己幾十倍的巨人。看著他臉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滾落,暗自憂心。
段驍營更加憂心。
剛剛在緊急時刻,若非他靈機一動釋放左臂中的火毒,他此刻已經被紮成一隻刺蝟了。那隻是被他逼出體外一點點的火毒,遇到了空氣中濃鬱的火屬性靈氣竟然憑空變成了一條巨大的火龍,那熾熱的溫度和瘋狂的火勢連釋放者段驍營都看得目瞪口呆。那股突如其來的火龍,甚至連弩炮發射出的巨大弩矢都燒成了灰燼,可見其威力之大。
可惜,代價同樣不小。
還沒有煉化火毒的段驍營此次真像捅了馬蜂窩,原本被壓製凝聚到一處的火毒,此刻再次如決堤的洪水般肆虐他整個軀體。細胞、經脈、組織、器官無一不受重傷,幸虧他及時收手,並在心脈出設下了一道堤壩,此刻他雖然沒被白駒族的戰士殺死,也一定被自己釋放的火毒燒化了。
雖然早已經曆過,但是這種痛,還是讓人撕心裂肺。放佛那頭三階凶獾的怨靈正在撕扯自己的血肉報複一樣。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火毒的釋放不單單帶來了深深的痛苦,更是讓被藥物麻醉的身體一瞬間清醒了起來。段驍營已經能夠感受到,在他的不斷調動下,靈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恢複。
現在療傷是來不及了,隻能先行將火毒肆虐的勢頭遏製住,好在,段驍營已經有了不少這方麵的經驗。
時間,便這麼靜悄悄的從身邊溜走。紫紅色又慢慢的從腳下爬起,慢慢的彌漫於整個大地。
而趙鶯兒,就這麼雙手抱著膝蓋,靜悄悄的注視著眼前年輕的巨人發呆。
當那幾道長長的套馬索先於箭鏃套中她的身體時,她本以為生命該結束了。卻沒料到眼前的這個家夥,竟然釋放出了一條巨大的火龍。不但將已經被擄走的她救了回來,更是從容的在近百萬大軍的圍困下從容逃離。
就好像傳說中的日瓦城、剛剛過去的斷龍關。
似乎,他總能給創造出奇跡。
他,真的是仙人麼?
“唉……”想到這個事實,她卻不知為何低低一聲長歎,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別總歎氣,會老的”這時,那個玩世不恭的聲音卻忽然在耳邊響起,抬起頭,仍舊是那個一臉自信的年輕的笑臉。讓趙鶯兒心頭,沒來由一暖。好像見到這個笑容,自己就會絕對安全一樣。這個沒有絲毫依據的判斷,不知何時已經進到了她——趙國第一天才劍客的腦子裏。
“你沒事了?”她強力壓製下心頭的喜悅,不過臉上還是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不,事情很大,至少我兩天之內沒辦法動手了。”段驍營輕舒了一口氣,緩緩將雙手垂到膝蓋上。而後,看了一眼正在憂慮的趙鶯兒,笑道:“不過放心,這些傷還不至於要了我的命。給我一點時間靜靜修養就好。”
“需要我做什麼?”
“立刻去王都的東方,將你的王城劍士團還有斷龍關的殘兵截留下來,別讓他們去王都送死了。先拉到我這裏為我護法。”
“我知道了,你等我”
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任何猶豫。原本對段驍營十分抵觸的趙鶯兒卻就這麼幹脆利落的執行著他的命令。一切,卻又顯得那麼的自然,兩個人都好似理所應當一樣,沒有誰覺得有什麼不妥。矮小矯捷的身影漸漸消散在夜幕中,而那高大如山的段驍營卻還端坐在原地。
“必須要有一門武技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套在牙上的芥子玉,若有所思的說道。
火毒雖然對他傷害很大,不過此時已經被他遏製住了。剩下的壓製工作早已輕車熟路,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可是,今天的事情卻讓他真切地感受到武技的重要性。火毒的威力固然巨大,但是副作用同樣不小。決不能在徹底煉化前輕易施展。
而且,他現在還在打那皇蟻國二階螞蟻的魔核的主意,更是急需一門武技防身。想著想著,便想到了鬼穀子出事前給他的那本《鬼龍氣》。那蒼老的聲音好似仍留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