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好,若是你真覺得這些錢少,又不知你能拿出什麼對等的賭注呢?”那列禦寇笑著搖了搖,問向正與他對麵坐著的段驍營。
段驍營在眾人那疑惑的目光中緩緩起身,扭了扭腰肢道:“我的賭注多得很,所以想和我賭你最起碼再要多拿出一倍的籌碼。要不然,你就沒有這個資格。”
“一倍的籌碼?那可就是八百多兩銀子啦,小子,你有那麼大胃口麼?”那雙藍色眸子中閃爍的光芒漸漸地急促起來,好似是一頭野獸忽然發現了自己的獵物一樣。充斥著興奮和玩味。
段驍營點了點頭,雙手背在背後沒有說話,不過那動作卻比任何話語都顯得囂張、狂妄。甚至楊鋒都覺得,此刻的段驍營並沒有剛剛與他交手時的那股沉著冷靜,也沒有了在大廳一樓那股內斂的氣質,整個人不過就是個初出茅廬、橫衝亂撞的毛頭小子而已。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就這麼結交這個家夥,是否顯得有些草率?
列禦寇那粗大的手掌鋪平在桌麵上,巨大的指尖輕點著台桌,絲毫不理會周圍人們那詫異驚怒的目光,好似在自己臥室內一樣將一雙長腿疊放在桌麵上,笑道:“小子,可別騙我,你前前後後加起來,現在也還不到四百兩銀子,和我的賭注對等,你憑什麼要我多拿一倍?”
“因為我會在一局之內贏下你的這四百兩,所以,若是你再拿不出另一個四百兩,我就不會和你賭了。”段驍營的話很平靜,就好像是在陳述什麼最平常不過的事實一樣。他甚至連那藍色雙眸忽然綻出的一抹綠光都不放在眼中,仍舊那麼在嘴角噙著一絲自信或者說自負的微笑。
“好!那我們不妨先賭一局,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再說!”說著那列禦寇忽然將雙腿從台桌上拿下,而後單手猛的一壓桌麵整個人立馬翻飛而過跳到荷官所在的台前,將那目瞪口呆的後者一把揪住衣領整個扔了出去!荷官的身子越過諸多傭兵的腦袋飛出了二十多米,最終撞到木質的牆壁上。發出的巨大轟隆聲響,不但震懾了所有人的耳朵,也震懾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放肆!徹頭徹尾的放肆!無法無天的放肆!
咬牙切齒、摩拳擦掌,卻沒有任何一個傭兵或者荷官、管事敢出手去教訓一下這個放肆的列禦寇。不但是因為對手的背景,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們都看得出,剛剛那列禦寇挑釁似的一擲竟沒有使用半分靈力或者西方世界盛行的鬥氣!這意味著這個列禦寇戰力之強,遠超儕輩。
那列禦寇好似無所謂的捏了捏手指的關節,關節處的空隙因為巨力的扭動發出陣陣清脆的劈啪聲,在整個擠得滿滿當當卻又寂靜異常的大廳內顯得十分的醒目。他順手抄起桌子上的骰盅,而後對段驍營做了個請的姿勢道:“既然是一局定勝負,那麼咱們也就別太費勁,用最簡單的比大小如何?每人三顆骰子,點數大者為勝!”
“沒問題”段驍營說完,也慢慢的走出人群在另一個台桌上借來一副賭具,而後一臉平靜的在無數圍觀者的注目下走回台桌之旁。在經過楊鋒身邊時,忽然聽到後者極力壓低的聲音道:“不要和他賭!即使是你贏了,你也不大可能活著離開這桃源居!他們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強盜!”
段驍營微微一愣,倒是真有些感動於楊鋒的關心。畢竟二者相識不過幾個小時而已,但後者剛剛言語中吐露出的關切之意不像是裝出來的。段驍營沒有說什麼,隻是衝著楊鋒微微一笑。仍舊是那個招牌似的微笑,笑容裏仿佛帶有魔力,能讓人消除一切疑竇。
“開始吧!”
段驍營將那骰盅“啪”的一聲拍到台桌上,而後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劈啪之聲響成了一串。不過,這一手看在周圍那群圍觀的傭兵們眼中,卻是發出了一陣低低的歎息。這一手搖骰子的本事,即使是較剛才的荷官也相差的太遠。難道,這個乞丐似的少年人,就像憑借這樣的本事贏了對手麼?
果然,對麵的列禦寇也晃了晃腦袋,有些失望的道:“本以為你是個賭術高超之人,卻想不到你的賭術竟然爛到如此地步。嘖嘖嘖,還真想不通你這將近四百兩銀子是怎麼賺到手的?莫非,真是狗屎運當頭麼?”說罷,隨手抄起台桌上的骰盅,在空中畫著圈的搖晃起來。不過,比起段驍營那樣亂無章法的瞎晃,那列禦寇手中的骰盅則好似生了一對翅膀一樣,在那一雙看上去隻能提刀握槍的大手中坐著各種各樣靈巧的花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