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得像是剛剛洗浴完畢的女子秀發一般。烏黑、芬芳中夾雜著一種想讓人宣泄的躁動。 楊月城裏,燈火從最為繁華的朱雀大街開始,一直到最為偏僻的十裏路燃成了一路璀璨的地麵銀河。伴著那燈後炙熱的喧嘩,慢慢的與天地融為一體,訴說著這西南第一大城的熱鬧與光榮。
而在城西南角的一座小院子裏,此刻卻是難得的寂靜。與外麵的喧囂對比強烈。就好像此間的城中,沒有這樣一個小院子一樣。
這是一個看似很普通的小院子,院落隻有兩重,而且沒有開辟出花園和馬廄。建築的構造上也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甚至連瓦片上都長上了一些野草。可見,主人不但不是個什麼大人物,而且對待生活也是慵懶的要命。
這樣的一座小院子,自然不會吸引哪怕任何人的視線。因為,多看它一眼,都純屬浪費生命。或許,此間主人就是如此?亦或許,這也正是主人想要給眾人灌輸的觀點?我等旁人自然無法弄個明白,不如索性跟著門前那個黑影一起去看個究竟吧。
“啪啪啪”敲門聲並不算大,但是在那小院子外麵獨特的安靜中,卻變得如此的刺耳不諧。
那黑影似乎有些警惕,時不時的回頭張望,不知在害怕著什麼。他懷中揣了一個大包袱,一邊敲門一邊時不時的向自己的懷中看上一兩眼。當確認包袱裏麵的東西沒有問題後,他總會在嘴角露出一個好似見到久違陽光般的璀璨笑臉。
大約過了兩分鍾,那一直禁閉的木門忽然開了一道小縫。黑影衝著裏麵開門的人點了點頭,迅速的閃身進到了裏麵。而後,那道小小的木門便再次從裏麵“啪”的一聲關上了。
黑影從院落中兩三個拐彎,終於走到了後堂裏麵。他在門口頓了頓,直到身後為他開門的人對他點了點頭,他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而就在那一瞬間,屋子裏麵奪目的燈光和刺耳的喧囂放佛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險些將那人衝了個踉蹌。
而待他進去後,那道看似不起眼的小門便立刻又從裏麵關上。院裏院外,再度恢複到那駭人的寂靜。
“是你?”屋子裏麵,喧囂聲隨著端坐在正中央的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響起而終於變得小了下來。黑影,也終於在此時抬起了自己的頭,赫然便是那與段驍營在廣場前說話的征兵處軍漢!
“頭,是小的我,小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給您!”軍漢一邊說著,一邊單膝跪地,將懷中的東西輕輕拿出攤放在地麵上。兩顆銀錠的亮光雖然沒有為這本就輝煌的屋子裏增色多少,卻著實讓眾人都眼前一亮。
那中年人更是如此,他一把推開懷中兩個體態妖嬈的侍女,肥胖的身軀猛然站了起來走到那軍漢的身前沉聲問道:“哪兒來的?到底怎麼回事!?”
軍漢此刻也不敢再賣什麼關子,立馬將段驍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那中年人複述了一遍。
這中年人是誰?軍漢為何又要來找他呢?
過了一會兒,當軍漢終於將這段話複述完畢。那中年人才皺著眉頭問道:“你確定……他說的是三百兩?”
軍漢向前爬了兩步道:“確定確定!小的怎敢拿頭您的事情開玩笑呢?那位段公子當時親口對小人說,隻要事成,立馬還有三百兩紋銀送到!頭,您看這事……”
中年人背過身,對那軍漢擺了擺手,示意他保持安靜。軍漢立刻識相的閉上了自己的嘴。而屋子裏的其他人,不管是美貌如畫的侍女還是手持絲竹的藝人,無一不在此刻變成了石雕、木頭人。將剛剛還恍如沸騰般的屋子弄成了與外麵一樣的寂靜。
寂靜中,隻有中年人一個個沉重的腳步聲踏著鼓點似的響起,讓大家緊繃的神經再次繃緊。
大概一刻鍾後
“給他一個百夫長……放在以前倒也真不是什麼難事。”中年人終於重新在座位上坐下,伸手又攬過了哪兩個好似石化般的侍女。而那兩名侍女一被他那粗厚的大手觸摸後,便忽然神奇的活了過來,一個個媚眼持續不斷的拋了過去。
中年人的大手肆無忌憚的在兩名侍女的身上四處遊走,弄得兩名侍女嬌喘連連讓人聞之而麵紅耳赤。不過他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對他來說無論是底下還在跪著的軍漢還是那些近在咫尺的藝人統統都是空氣罷了。
他一邊摸著,一邊對軍漢說著卻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道:“隻不過這最近……蘇家的兩姐妹被調到我西南軍團任職,一個副軍團長一個千夫長,雖然她們根基尚淺,但是……這個關頭上可別被她們查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