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宇表情淡漠,似乎看不到圍住他們的人,他有這樣的資本,即使時日無多,一身修為散去大半,他依舊可以橫行輝陽山脈,王辰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凶獸可以讓他出第二招!
“私闖王氏一族,你們好大的膽子!”一名三十多歲樣子的中年人對兩人怒喝,他手中一杆長矛指向王辰,那矛尖寒光閃爍,顯示著它的鋒利!
王道宇掃視了這些人一眼,而後歎了口氣,眼神中都是失望“沒有一個熟悉的人了麼?歲月!你將他們都帶走了啊!”
王道宇無視將他們圍住的人,他直接向村落中走去,王辰見狀也跟了上去,將他們圍住的人竟然讓開了一條通道,不過看他們的表情都是一臉驚愕,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讓開!
“混賬,為什麼放他們過去,把他們給我抓起來!”那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大怒,沒想到自己的人竟然就這麼輕易的放別人進入村落了!
剛才讓開的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一個個都向王羽成撲了過來!
“哼!”王辰腳步一停,他這些天修煉禦氣訣和大周天玄星造化決,身體不但完全恢複,更是生出了一股神力,對付一些普通人還不成問題!
就在眾人即將殺過來的時候,王辰隻覺得眼前景色一變,他和王道宇竟然來到了一處石屋處,那些村民都消失不見了!
“……你還在,但人呢?”王道宇又是一歎,他伸手撫摸石屋的牆壁,微微搖頭!
隨著王道宇的歎息,王辰眼前的景色再變,這一次是一處荒山,荒山上墳塋遍地,似乎是一處墳場!
王道宇緩緩踏步,他目光如秋水般寒冷,掃過一座座墳塋,王辰看的出他的心情不太好,所以也不出聲,隻是靜靜的跟在王道宇的身後!
“三百年……三百年前我說過我會回來,可……待我回歸的這一日,你們卻都化成了一捧黃土!”王道宇哀聲,他眼中有淚水滑落,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男子竟然會落淚!
淚隻有一滴,還未落地,便消散無蹤,而王道宇的表情則恢複了平日冷漠的樣子!
他是修士,自從他踏上修行道路的那日,就已經知曉會有這一日,修行之道中,歲月如狗,不過是他們踏往長生的一條路罷了,凡人在這條路上隻能走數十年,但修士卻可以走上數百年,數千年,甚至……永生!
王辰眼前一陣模糊,他隱約間看到一名白衣少年,在山崗上歡笑,少年歡喜,山崗也隨著歡喜,周遭聚滿了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大家都好像過節一般,全部笑著!
那少年轉身跳上了一隻仙鶴,在孩子們的驚歎中飛上天空,少年麵帶笑容,輕聲道“你們等我,等我回來帶你們一起成仙!”
景象枯敗,一點點散去,隻剩下王道宇站在墳塋前,他背向王辰,背影中說不出的落寞!
“那少年是大伯!”王辰心中自語,王道宇真情流露,借助方才消散的那一滴淚讓三百年前的景象再現了!
“修行即是修心,歲月便是對心的曆練,你當記住,無論時光如何無情,都不要讓你的心迷茫,心動了,修行也就結束了!”王道宇緩緩說道,方才的一切是他真心流露,也是給王辰的一場機緣,讓他見修行的無情,穩固道心!
王辰不能接受,他搖頭道“大伯,修行是為了求長生麼?是為了活下去,人這種東西,一旦心不會動,就等於死了,那樣的長生還有什麼用處呢!?”
王道宇默然,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我糊塗了,不動是我的道心,不是你的!”
“大伯,你心裏很難受吧!?”王辰小心翼翼的問道!
王道宇皺眉,然後點頭,他壽元無多,連自己的不動道心也不再堅持,道心泯滅,真心方才有感,不過真心中皆是哀傷,痛的他忍不住以手撫心!
“三百多年前,王氏一族在輝陽山脈中還隻是一個小氏族,那時為了生存下去,我族要與其他強大的氏族聯手,每年奉上一定數量的奴隸,受盡欺淩!”
“有一日我在山崗上玩耍,遇到了我的師尊,他收我入聖山仙宗,聖山是我人族十大仙宗之一,無論是實力還是勢力都極其強大,我入了聖山,王氏一族在輝陽山脈的地位也急劇上升,那時候我跟他們說,有一日我會回來,帶他們一起修行成仙!”
“……可當我真的走上修行路後才知曉,修行不是人人都可以的,成仙更是飄渺如煙雲般,再回首,一切都已經結束,故人成枯骨,伊人再不見,除了那座石屋,所有的記憶都變了!”王道宇從來沒跟王辰說過這麼多話,倒真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