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蘇霏霏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著李煥文的這句話。
這句話已經不是流氓第一次對她說了,出現頻率大概與她那句“你沒有我這個朋友”相仿。似乎每次這樣問的時候,就是流氓最認真的時候。
雖然是“人贓並獲”,雖然流氓所謂的談論詩詞的理由看起來是那麼荒誕而滑稽,但在心裏深處,蘇霏霏已經篤定。這流氓從來就不循規蹈矩,這世間有什麼他做不出來的事麼?
他要真是心虛,一定會吹得天花亂墜;但他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也沒有,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句“你相信我麼”,這是一種知音般的默契,他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唯一在意的,我是否信他?
“我相信你。”蘇霏霏堅定的說道,接著趕緊又補了一句:“不過要是有下次,我就絕對不信了。”
人群中立時炸起了窩,眾人議論紛紛,慕成楓的臉色瞬間鐵青,險些失了他的謙謙君子的風度,江女士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女兒在幹什麼?她隻是本能地感覺到,女兒與這個臭流氓,似乎很熟悉。不過她沒有往深處想,沒這個必要。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癩蛤蟆,想他作甚?
慕秋虹心裏一驚,心細如發的她,隱隱感覺到,之所以慕成楓在蘇霏霏心裏,絲毫沒有地位,極有可能是她的心裏已經被占據了,容不得其他人了。而那個占據的人,也許是這個臭小子。
這看起來太荒誕了,一個精靈般的仙女,即使滴落人間,也應該委身於王子,這才是完美的情節。這個臭小子憑什麼?
慕秋虹對於自己的仇人的豔遇,完全看不下去。
李煥文不再體會眾人玩味的目光,撥開眾人走了回去。這一次,他沒有走出大廳,因為他知道,他這一步如果就這麼邁了出去,那自己的一生都會被貼上恥辱的標簽。他決定留在這裏,即使被人當作笑料,他也要麵對。人是一種欺軟怕硬的動物,你越是躲避,別人就越來勁,越要四處散播你的流言;你要是顯得毫不在乎,別人反而覺得一拳打在空氣中,沒勁。
蘇霏霏不由自主得就跟著李煥文走了過去,良久才回過神來:我跟著他走幹嘛?這是公眾場合!
“咳咳。”蕭遠航幹咳兩聲,對著眾人擺了擺手。
就這麼簡單的一個手勢,他做出來,卻充滿了震懾力,眾人都乖乖散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蕭副市長顯然是官方的代表,是這次的宴會的主角,他一到,服務員就開始流水價的上菜,室內的燈光暗了下來,一束光線打到蕭遠航身上,將全場的目光集中在了一起。
蕭遠航熱情洋溢地做了一番演說,肯定了這一年來,Z城經濟發展的成果,對大家的工作表示謝意,對以後的發展做了展望。
從他的話語裏,李煥文感受得出來,蕭遠航是一個誌向遠大的人,換句話說,是一個有“野心”的政客。他年富力強,正處於黃金年代,怎麼可能沒有大幹一番事業,步步高升的追求呢?
蕭嵐坐在慕秋虹的身邊,壓根不聽自己父親激動人心的演講,對周圍那些人如潮的掌聲感到特沒勁。她對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唉聲歎氣:“那個臭小子太可恨了,居然連逛窯子的事都敢滿不在乎,臉皮實在太厚了,偏偏還有人信他的鬼話,我真是沒有語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