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如此直接的針對,慕秋虹回之以淡然一笑,各種各樣的局麵,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彬彬有禮地回道:“這位先生,你把概念弄混淆了,我早已聲明,兩位住戶隻是被帶進警察局幫助調查,並不能確定是犯罪。既然不能確定是犯罪,那對其他的顧客而言,又談得上什麼威脅呢?”
這位像猴子一般幹瘦的記者顯然不甘心就這樣結束攻勢,依舊不依不饒:“既然慕小姐聲稱兩位住戶隻是幫助調查,那何不請到現場來,再幫助我們調查一下呢?”
慕秋虹一下子噎住了。
她何嚐不想把當事人帶到現場來澄清事實啊,有當事人在,縱然記者們百般刁難,總還有回旋的餘地,但若隻是自己獨自支撐,就難免腹背受敵了。
“看來慕小姐是交不出人啊?那我們是否可以理解為,慕小姐所說的可能不是犯罪,是否也僅僅是一種可能,是慕小姐的猜測呢?”
慕秋虹整理了一下心情,回答道:“我可以確定他們不是犯罪份子,本來我也預備請他們來參加今天的新聞發布會。但考慮到這樣將有可能打擾他們正常的生活,我就收回了這個決定。這位先生,你的問題已經提的差不多,能不能把提問的機會也留點給別人?”
台下立即議論紛紛。
一個胖乎乎的記者站了起來:“我想請問慕小姐,這兩位住戶,現在人在哪裏?”
“已經回家了。”
“但據我們調查,有以為已經被強製送進了戒毒所,有這回事麼?”
“的確如此,不過……”
“沒有不過!”胖記者很不禮貌地打斷慕秋虹的話,斬釘截鐵地問道:“我隻需要你回答,是,還是不是?”
胖記者感覺自己很有點鐵麵法官的味道。
慕秋虹咬緊牙關:“是。”
台下一片起哄聲,閃光燈連成一片,映襯著慕秋虹微微發白的臉色。
慕秋虹纖白的額頭已經滲出細細的汗珠,今天的局麵,她是早有估計的,但也沒有料到,局麵會糟糕成這樣,但不管怎麼樣,自己必須戰勝這些困難,為了慕家。她握緊了拳頭,咬了咬牙。
縱然自己的人已經用金錢攻勢控製住了一大批記者,但在這樣的公眾場合,不能指望這些人雪中送炭。隻有自己先強勢,穩定住局麵,並發起反攻,這些人才會揮戈而出,錦上添花。
胖記者繼續發問:“真不敢想象,A&S小區內,竟然住進了吸毒的人員,這讓其他的住戶如何能夠安心?難道你們當初賣樓時,沒有經過調查麼?”
“我想沒有人會去調查顧客的生活習慣吧,我們是為顧客提供產品和服務,而不是去監視他們。”慕秋虹回應道:“況且我們也沒有這樣的權力,幹涉別人的私生活。”
“你們沒有權力幹涉別人的私生活,就任憑這個人來影響其他人的生活麼?”胖記者的語氣生生拔高了十個分貝,看得出來,他很激動。
慕秋虹冷靜地問答:“我不認為他會妨礙別人。一個人吸毒,那是他自己的墮落,但那並不代表他會對其他人的生活產生妨礙。”
“眾所周知,吸毒會讓一個人一貧如洗。而一個吸毒的人,居然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我懷疑他不是一個單純的吸毒者,很有可能在販毒。”
胖記者一語中的,台下諸人紛紛附和,胖記者像英雄一般傲然挺立,得意地看著慕秋虹。
慕秋虹感覺到背心已經微微發濕。她感覺到現在的形勢或許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她之前已經盡可能想到了自己所能想到的問題,但對方實在是胡攪蠻纏,問題越來越偏,竟然幾句話就把一個吸毒者說成販毒者了。如果這樣的報道一發出去,那這塊樓盤,就真的可以空上幾十年,陪著自己進棺材了。
誰敢跟毒販子做鄰居?
慕秋虹覺得自己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但一股信念一直在支撐著她:堅持,堅持下去,為了慕家!
“這位先生請不要妄自揣測,現在警方正在調查,再沒有證據之前,請不要隨便冤枉一個好人。”回答這些問題讓慕秋虹很吃力,很顯然,這些很偏門的話題,是對手早就製定好了。而自己純粹是見招拆招,回合數少點還行,要是多戰上幾個回合,非得進他們的圈套不可。
“警方沒有證據說他是毒販,但也沒有證據說他不是啊。”胖記者振振有詞,轉過頭對眾記者大聲說道:“大家想想,我們都是有廣泛社會經曆的人,見過的吸毒者數以百計,因為吸毒而家破人亡的例子還少了?而這位先生,居然還能住進本市最昂貴的小區,這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