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頓時臉都嚇綠了,趕緊對傲慢得陳大導演作了個揖,一個勁地道歉:“這小子不懂事,你老人家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還不快向陳導道歉。”唐森偷偷摸摸拉著李煥文的袖子,輕輕附在他耳邊說道。
但李煥文就跟木頭似的,絲毫不為所動,眼神很是不屑。
陳哀樂早已經氣得不知東南西北,那種國際大導演的架子擺的夠大,但國際大導演的風度卻是蕩然無存了。他很不客氣地哼了一聲:“我縱橫影壇幾十年,拍過的大片無數,走過的橋比你行過的路還多。一個無名小輩,竟然敢口無遮攔,不知天高地厚。你們的這部電影,我就不插手了,看你們究竟能拍成什麼模樣!”
唐森還在一個勁地賠罪,李煥文卻是直接站起身來,嚴肅地說道:“我們會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電影。並不是你弄出來的那些嘩眾取寵,吸引消費者眼球,從他們口袋裏騙錢的那些玩意。”
“有什麼樣的觀眾,就有什麼樣的導演,我們國家的觀眾,能欣賞藝術麼?我看他們壓根就不配看真正的電影。”陳大導演很囂張地說道:“祝你好運了,我倒是很期待,你到時候會給我送上一個什麼樣的驚喜呢?希望不會是部喜劇片吧!”
喜劇片三個字被打了著重號,拖拖拉拉,回味悠長。
“走著瞧吧。”李煥文拉著不知所措的唐森,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出得門外,唐森就開始一個勁地抱怨:“我靠,到底是你老板,還是我是老板?你怎麼能擅自做主呢?現在好了,這麼難才勉強請來的國際大導演,現在泡湯了,你說怎麼辦?”
“天底下的導演,又不是隻有他一個。”李煥文滿不在乎地說:“三條腿的蛤蟆難找,三條腿的導演還不是一抓一個準?”
“導演什麼時候成三條腿了?”唐森不解地問道。
李煥文像看著純潔可愛的小朋友一般的眼神看著他,輕聲說道:“導演動用自己第三條腿的頻率,比普通的男人要勤奮的多。”
“靠,太猥瑣了。”唐森嘟噥道:“現在我們要找的,不是使喚第三條腿的男人,我們需要的是一名真正的導演,有實力的大導演。”
“這就看你舍得花多大的本錢了。”李煥文說道:“舍得一身剮,能把皇帝拉下馬。你要是肯出資幾億美元,保證能讓斯皮爾伯格哭著喊著要導你的片子。”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要真那麼多資金,還用得著這麼煩惱?”唐森歎息道:“在國內幾個著名的導演裏,就這個陳大導演稍微廉價一些,隻是性格偏偏還特別傲。不過我爺爺跟他有些交情,他這才勉強接了戲,沒想到啊,你小子一下子就給壞了大事了!”
李煥文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就老陳這幾把刷子,拍點喜劇片還成,拍個屁的《紅樓舊夢》,別把我的原著給糟蹋了!”
李煥文實在不敢想象,曹雪芹的這本書在陳大導演的手下,究竟能糟蹋到什麼樣的極限!
“哎,爺爺的意思,隻要這部戲能賺錢就成,管他什麼糟蹋不糟蹋的,再說了,電影這玩意,糟蹋的東西還少了麼?
那個啥拍南京的,整個就一賣國賊,還整天叫囂著用客觀的眼光,更高一層次地看待問題,弄得跟個聖人似的。照我說,看個屁啊,民族仇恨是不可調和的,敵人就是敵人,有仇不報,那還是人麼?別指望人家能跟咱一直友好下去,自己沒實力,就是一個挨打的料,再怎麼忍讓退縮都是扯淡。看看咱們的某些島嶼,人家都建軍事基地了,我們除了譴責,就是強烈譴責,結果譴責出什麼玩意了?”
“咳咳”,李煥文看著異常激動,有些忘形的唐森,尷尬地咳了兩聲:“老板,離題了,這種話少說為妙,小心河蟹……”
“不好意思。”唐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正了正色,認真說道:“回到正題。在現在的形勢下,我看隻有去找爺爺追加點投資,才能請到好的導演,我看,我們直接一步到位,請老張怎麼樣?”
“老張?”李煥文撇了撇嘴:“老張自從奧運會後就脫胎換骨了,現在的價錢恐怕是一日千裏啊,你得花多少銀子,才能砸出來啊。再說,他拍的生活寫實類的小人物,很是厲害,但要是拍貴族化的題材,就差強人意了,除了在服裝上能突出女演員的曲線美,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了。咱們的《紅樓舊夢》,講述的是貴族家庭的情感糾葛,老張來拍,難免會弄成滿城盡帶菊花,不太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