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小會兒,宋繼柳轉過頭來看著李鴻德:“營座先生,如果你在乎的隻是到時候怎麼給大家解脫,那你和那些隻知道逃命的窩囊廢有什麼區別?”
“廢話!”李鴻德的聲音裏有點氣憤,“我擔心的是所有人和接踵而來的各種問題,那一直是我們要避免的。如果不考慮這些,我們用得著調你們這些高手來嗎?”
宋繼柳瞪起眼睛,小聲道:“那你覺得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嗎?”
宋繼柳又把目光轉向伍誌剛。伍誌剛隻是沉默,隻是仔細地研究現場草圖和觀察地形,既沒有發表意見,也沒有回應。作為團裏借來的尖子兵,他的意見有時候比團長的命令更有效,但很明顯,現在他對眼前的情況很感興趣。
伍誌剛倖悻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大高興地道:“我保留意見。”
“快閉上嘴巴。”紀柳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你早該放歇歇了,說這麼多也不怕著?真是的。”
看到無法改變紀柳的想法,李鴻德隻好轉向萬毅:“團座,現在你是指揮官,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們聽你的。”
“我會是衝在最前麵的那個人。”萬毅微笑,“這會讓你覺得安心嗎?”
李鴻德沒有回答,他拉過伍誌剛,告訴他能夠進人城裏的通道。伍誌剛帶著兩支二十響出發偵察,他是這個最關鍵奇襲小隊的眼睛,時刻都要在隊伍的最前麵。
整理個人裝備的時候,萬毅坐到紀柳身邊,笑了笑道:“別管鴻德說什麼,他平時總是這副德行,可等戰鬥的時候他就會變得很勇猛。另外,他抱怨說明他有頭腦,這個計劃本來就有點兒冒險。”
“這……也許吧!”紀柳言不由衷道。
“沒關係。”萬毅明白李鴻左和大個子的抵觸情緒從何而來,“一句話,就是要一槍把鬼子少將給嘣了,這樣才解恨!”
李鴻德疑惑地看著他,不解地問:“這樣不好嗎?這幫侵略者在我們中國犯下了多大的罪,不打死他們又怎麼讓人解恨。”
“我們是軍人,隻要執行命令就好。”萬毅對著紀柳微笑,“我才不在乎他們是不是理解這些命令,我隻要他們執行好說行,那之外的一切對指揮員來說都不算什麼。”
李鴻德的表情看上去很不自然地道:“我隻想讓一切都正常運轉,你不用感謝我。”
“我才是指揮員,想讓一切都正常運轉的那個人是我。”萬毅的表情非常認真,“現在,拜你所賜,我不得不在這些人麵前露上一手,不然他們就該以為你是我的保護人了。”
“隨便。”李鴻德低聲笑了起來,“我也想看看你現在還剩下多少本事。不過你要是出了問題,誰能負責?誰又能幫你指揮全團?”
“這就不用你來操心,我已經叫洪濤同誌代我指揮了。”
說話之間,萬毅已經從懷裏把兩支二十響掏起來,這是他最為順手的家夥。每當他要親自出馬時,總是先把雙二十響插進懷中。
一切準備就緒。
伍誌剛很快就摸到了火車站旁邊,如果需要,他甚至可以進入到車站內部。鬼子在大廳外設有崗哨,他們是侵略者,在這個地方他們不敢不防備任何中國人。
要躲避城裏的巡邏隊和哨兵進入這個小縣城,對於萬毅和宋紀柳來說並不困難,難的是在這裏捉幾個活家夥。
先鋒伍誌剛輕輕地學了幾聲鳥鳴,向所有人發出一切正常的信號。
行動不能驚動任何人,否則他們無法脫離。出於“無聲”、“迅速”的考慮隻能使用飛刀和匕首,他們還要解下多餘的裝備,出人意料地行動。
萬毅竟穿上草鞋,也把匕首拿在手裏,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一手榴彈塞進口袋裏,看著宋紀柳:“聽到我的呼叫就跟上來。如果我被發現,你們就全力掩護,如果聽到手榴彈爆炸,那就從另一方向衝過去。手榴彈爆炸就調虎離山之計。還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