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又說話了:“你是朱長祿兄弟吧,我是王希堅呀!”
朱長祿急忙轉身看時,幾個人已經來到身邊,真是王希堅,還有王翀、郭虹雋。四個人一見什麼也顧不得說,一下子摟在一起了。長祿拍打著王希堅的脊背說:“你不是‘光榮’了嗎!”
王希堅說:“閻王還不收我,想不到咱們又見著啦。穀主任回來了沒有?萬毅團長和牟鋒、鄭怡她們呢?……”
四個人趕緊蹲下,互相照對方的肩膀拍打了幾下。王希堅說:“她們都回來了。哎呀! 穀主任真厲害!虧了他領著騎兵團連衝出包圍圈去了。牟鋒、鄭怡被敵人圈到白彥村去,眼看就要發生危險,騎兵連嘩一家夥衝過來,敵人拋開群眾去搶地形,她們就跑了。”
王希堅急忙又問:“你在這裏幹什麼?這裏有旅裏的官兵嗎?”
朱長祿指著小鬆林裏的看樹小屋說:“我在放哨,牟鋒、鄭怡二同誌就在那小屋裏救護萬團長呢,你們就快去吧!”
王希堅一聽,拉著朱長祿向那小屋跑去了。
前麵大樹林中間的小屋裏擠滿了人,牆上小土龕裏放著小油燈,看樹的李大爺拿了一個草帽遮著那燈不叫光線射到外邊去。在昏黃的燈光下,牟鋒、鄭怡正在滿頭大汗地忙碌著,給一個瘦高個傷員包紮傷口,這傷員是寄寶山指揮戰鬥的萬毅團長。
在這黑咕隆咚的小屋裏,借著小油燈射過來的微光,看到萬毅團長捂著胸口,急促堪咳嗽著。牟鋒忙從口袋裏把一條幹淨的毛巾拿出來,叫鄭怡趕快給萬毅咬著。聽著屋外邊有人走動,越怕有聲音,萬毅團長的嗓子越癢的象蟲爬,心窩悶的出不來氣,忙伏在地上,用毛巾捂著嘴,輕輕地喘著。
此時,萬毅團長隻覺得胸部一陣辣絲絲的痛,忍不住輕輕咳嗽兩聲,吐出一大灘熱咕嘟鹹腥腥的血來。
牟鋒忙完了剛立起來喘口氣,忙又彎下身子去扶著他小聲地問:“萬團長,你吐血啦?”萬團長擦擦嘴說:“不礙事,不礙事!”
牟鋒歎了一口氣,小聲問道:“你怎麼衝出來的呀?”
萬毅團長小聲說:“昨天晚上往山下轉移,隊伍正下山坡,敵人就包圍上來了。我騎馬帶一個騎兵連突圍,最後剩了十幾個人。我的馬被打死了,我掉了隊。剛跑到魏村的梨樹林子裏,敵人就包圍上來占被敵人追得沒處跑了,我就鑽進了白村的水坑裏,用爛草蓋了腦袋。”
“小鬼子沒向你那打槍?”
“打了。鬼子往水坑裏打槍時,威嚇著叫我出來,把我打中了一槍,我也沒動。一直在水坑裏藏到天黑,聽著敵人走了我才出來。我想到張村去,不想又上又碰上了敵人,追了幾裏地又打中了我一槍。要不是你們救護,我就去見孫中山了。”
“真是太危險了!”牟鋒說著,忙問他,“萬毅團長,送你到不遠的無名山洞怎麼樣?”
“行!”萬毅團長說,“離這五裏外有一山洞,那裏隻有我們幾人知道,裏麵還有我們采的草藥。”
“朱先生!”牟鋒立起來對朱長祿說,“你立刻找人送萬毅團長到西村去,不管怎麼樣也要把他送到山洞,叫小五同誌留下照理。”
“好吧!”朱長祿答應著出去了。
說話間,門口有人叫了聲:“小牟!”
聽著聲音怪熟的,牟鋒急忙向屋門口一看,是郭宏雋進來了。隻見郭宏雋滿身泥土,衣裳撕得破了幾個窟窿,滿臉痛苦。
郭宏雋一看見李大爺和牟鋒連聲叫:“大爺,小牟……”
郭宏雋眼裏含著淚花,話也說不出來了。大爺哎喲一聲忙拉他坐在土炕上。許忙問道:“你怎麼脫險的?”別人也都過來間長問短。郭宏雋他們帶人進來,忙碌著把李排副抬走了。牟鋒送走了高李排副,回來又問郭宏雋逃出來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