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秦紹並不關心趙家的死活。
這是個牆頭草的家族,趙老侯爺倒還好油滑了些但至少有功勳在身,但子孫不孝,兒子孫子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隻能靠蔭勳得官,自然投靠了容王。
而且還眼瞎,投靠了容閎。
秦紹在容宿手心裏攥了那麼多年,最會看的就是容宿的眼色,那容閎和容宿兩人看起來是兄友弟恭,可桌麵下卻是往死裏較勁,否則那容王的位子怎麼會落在容宿這個庶子的頭上。
自然是因為,容閎死了。
奪嫡之事,不止是皇家才會血腥殺戮,容家一樣是要優勝劣汰的。
這也是秦紹從來沒有考慮過容閎的原因。
秦紹眯起眼,從前的血腥回憶讓她周身氣質陰冷,就連褚英都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他們容家要內鬥,自己坐山觀虎,看他們彼此削弱自然是最好。
隻是如今的局勢似乎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秦紹手指噠噠地敲桌,無人敢擾。
“容宿現在何處?”她問,褚英扭頭要去查,還是舒涵接了話:“奴婢方才問了大成,容四爺現下在容王爺書房內,已經半個時辰了。”
秦紹深深看她一眼揮手讓她們退下,隻留奶娘陳氏一人話。
不待她開口,陳氏已經跪倒在地:“我明白爺的意思,您現在身邊需要人幫襯,那丫頭若能為您效力已是她最大的福氣,我沒什麼不願的。”
秦紹歎了口氣:“我本已經準備好車馬,這幾日內就能讓人送舒涵回渝州,但現下我身邊確實離不開人。”
褚英倒是頂用,但她畢竟還有城外三百靖衛需要管理,容王府內的事很難留心,而且舒涵聰明,真要是用起來隻會比燕妙得力。
“爺快別了,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非求您送她回渝州,您昨夜也就不用派褚英姑娘出城安排,也就不會差點遇險,還連累了燕妙那孩子……”陳氏哭得眼眶通紅。
起來燕妙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她若早知道這些,絕不會逼著爺做決定。
秦紹擺擺手:“也不盡是安排這件事,燕妙……終是我對不住她。”
給了燕妙希望,卻不能給她真正的恩澤雨露,燕妙自然會想入非非,這才有了當日的一切。
隻可惜現在什麼都晚了。
“罷了,奶娘還是用心調教那個舟舟吧。”秦紹按了按眼眶,她一宿未眠,腦仁有些疼。
陳氏略帶遲疑:“爺,那個舟舟是容王府的人,咱們真要用作心腹?”
雖然從秦紹要人的那起,容王妃林氏就非常懂事地將舟舟一家人及賣身契全都送到朝熙別苑來,但到底是從林氏名下莊戶裏走出來的人,爺就真能放心?
“舟舟……”秦紹腦仁更疼了:“你先帶著,讓她和舒涵一起在內屋伺候。”
她聲裏有些煩躁,甩袖進了內堂。
陳氏抹了抹眼淚:“我可憐的爺,還是個孩子就要麵對這麼多烏糟事。”
哭歸哭,陳氏辦事還是很利索,直接讓人去接舟舟過來。
看到舒涵等在門口,陳氏心揪了起來。
舒涵抬眼看向自己的親娘,露出幾分勝利者的笑意:“娘,讓我幫您伺候爺吧。”
這句話當初在裕王府她就問過,可陳氏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