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悲痛欲絕(一)
小夥計突然挨了老板兩個耳刮子。這一下也許是太突然了點,挨打後的小夥計,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的老板,有點蒙圈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挨打。
“看什麼看,還愣著幹什麼呀,我打你不對嗎?你長的是豬腦呀。記住我說的話,要是有人問你是誰炸了警署,你什麼也不知道,就看到有一個警察爆炸後從裏麵走出來,直接出城了,別的什麼也別說。你要是說多的,這吃飯的家夥就沒了,知道嗎?”老板用手指點了點小夥計的腦袋後說道。
小夥計愣了足足有一分鍾,這才恍然大悟般的明白過來,忙衝著老板又是點頭又是感謝的樣子,嘴裏一個勁的說道:“我記住了,記住了。”
其實,老板是好心。如果小鬼子追究下來,你要是說知道是誰炸的這個警察署,那你的麻煩可就大了,要是能抓住人還好,如果抓不著人,這些日本人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他們就會逼你去找,找不著,你就是同夥,那下場不用說,小夥計心裏也明白。
但如果說看見一個警察從裏麵出來,這事,大家都看到了,沒有幾千,也有幾百人佐證。警察自己炸自己,這就怨不得別人了,是你自己沒管好。跟老百姓沒有什麼關係了。
張虎從警署大院出來後,也不管有沒有人看到,反正他現在也不在乎別人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個人急匆匆就往鎮子外麵走去。這麼長時間了,他怕等在樹林裏的妹妹著急,更怕她再有個什麼意外。
看到他從院子裏出來的人還真不少,但除了小夥計外,沒有人看到過他的真麵目,大家也都以為他是院子裏的一員呢。因為在院子裏這麼一通的折騰,他的渾身上下,都被煙熏得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來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更別說臉長的什麼樣了。
來到城外,他找了個小河溝,雖然現在是冬季,可過了三月份了,小河溝裏的水已經化開,正潺潺的流個不停。
他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然後又用冰冷的小河水把自己臉呀手呀的,洗了個幹淨,他可怕這樣進到樹林中,嚇著自己的妹妹。
妹妹小芳此刻正等樹林子裏。哥哥走了差不多三個時辰了。走後不久,就從鎮子裏傳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這讓她非常的擔心。本來她想不聽哥哥的話,進到城裏去找哥哥,要是有什麼意外,就是死,也要跟哥哥死在一起。
可她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冒冒失失的出去。一是因為自己讓黑狗子們這麼一折騰,受了這麼長時間的淩辱,早就沒有了一絲的力氣,跟哥哥從鎮子裏出來,全依仗著一口激勁,二是她怕萬一自己這一走,跟哥哥走兩岔去,哥哥回來找不到自己,那還不急死呀。
所以,她呆在樹林子裏,能做的,除了等,就是哭。
她哭是因為傷心。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離開過父母,尤其是哥哥當兵走後,父母即是她的依靠,是她的主心骨,又是她的生活的全部。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父母會離她而去,更沒有想到,在自己的眼前,善良的二位老人,會被黑狗子活活的打死。
本來這天早上,一家人起來後,並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父親想帶著她進山打獵的。過了年後,一直到現在,還沒進過山呢。年前的獵物,走親戚、送人,招待客人和自家用,基本上沒有剩下什麼了。每年的這個時節,對山裏人來說,是最不好過的時候,青黃不接,秋天打的那點糧食早就吃光了。好在靠山吃山,雖然父親跟爺爺比,打獵的本事差了一大截,但山裏人,或多或少,都有一點獵人的天分,所以,爺爺去逝後,家裏一掀不天鍋的時候,父親就隻好拎著老洋炮,進山打點野物。
說起打獵的本事,哥哥到是得到了爺爺的真傳,自己雖然跟哥哥沒法比,但跟父親的水平,不相上下,所以,一般的時候,隻要父親上山,媽媽就讓自己跟著。
兩個人剛準備好,還沒等出門,就聽到自己家的院子大門,“轟隆”一聲被推開了。媽媽正在外屋給爺兩準備進山的幹糧,就隨口問了一句:“是誰呀?這麼大力氣?要把我們家的院門給踢壞了?”其實,在山村,半大小子經常有這樣的惡作劇,媽媽並沒有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