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聞的春雷隆隆作響,被都市映亮的夜空也是密布陰霾,似乎有一場反常的傾盆大雨在悄悄醞釀。
乘著夜色,陳傲駕駛著那輛偷竊而來大切諾基開到了天字碼頭。這個集裝箱碼頭位於海口經濟開發區的南麵,地理位置比較偏僻,往後則是一個未成規模的小型工業區,白日裏或許還有一點人煙,一旦入夜那就真是鬼影都找不出半個來了。所以道上的英雄好漢們都喜歡來這裏解決私人恩怨,方便殺人,也方便拋屍。
陳傲把車停在碼頭最外圍的一號倉庫前,熄火下車,隨手掏出一個山寨的狼眼手電筒叼在嘴裏,借著燈光把倉庫電動門打開,順著燈光向裏一看,隻見偌大的一個倉庫空蕩蕩的,隻有中央放置著一個正正方方的小型鐵籠子,八十公分左右的長寬,拇指粗的鐵條上沾染著斑斑的血跡,呈詭異的紅黑色,顯然已經有一段時日了。
這是陳傲托人特別製造的囚籠,或者說是刑具。因為體積不大,又因為鐵條之間的縫隙不大,若是把一個正常的成年人塞進去,那麼他就隻能保持著一種極為難受的蜷縮姿勢,四肢頭部都無法扭動舒展,一開始或許還沒什麼,但隻要時間一長——比如兩三天過後,一般人都差不多接近崩潰了。所以比起那些鮮血淋淋的酷刑而言,效果其實差不了多少,隻是比較耗時間。
尤其是這種二月冬末天,搬到室外澆上冷水凍一夜,就是鐵鑄的嘴也能撬開。
這個玩意齊少爺也曾經用過,用來對付他最痛恨的仇家。那次他把人塞進裏麵關了五天,還讓人好吃好喝侍候著,饒是如此那人還是精神崩潰了,放出來的時候依舊隻能保持著蜷縮的姿勢,脖子都僵壞了。那時齊少爺試著幫他把頭掰起來,結果用力太大把頸骨弄折了,那個運氣不好的倒黴蛋這才得以解脫升天。
所以陳傲一般很少動用這個東西,甚至連這個很早就買下的倉庫都沒怎麼來過——直到今天下午。
現在籠子裏的的確確裝著一個大活人,一個光頭的健壯男人,他外號叫“阿德”,是齊少爺麾下的頭號狗腿。
陳傲直徑走到倉庫中央,揚腳狠狠踹了一腳籠子,見還是沒有動靜,不免冷笑道:
“行了別裝了,藥是我親自下的,分量如何我清楚得很。何況你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會把你從籠子裏放出來。小心駛得萬年船,沒那份謹慎,我也活不到現在。”
話剛落音,被囚禁在鐵籠子裏的阿德已經睜開了雙眼,有氣無力地說:
“傲哥,你狠,我服……”
陳傲蹲下來,一臉溫和地笑笑:“你說你服氣,是為了讓我念起舊情,大發慈悲讓你見齊少爺吧?”
阿德沒有接話,隻是死死地盯著陳傲。
“嗯……齊少爺真是養了頭好狗,臨死了都這麼忠心耿耿。”
阿德操著一口結結巴巴的普通話說:“我……我死無所謂……求你放過我大佬……”
“都是自家兄弟,就別用求這樣的字眼了嘛,弄得我好像是大惡人一樣……”
陳傲站起身,低頭俯視著這個已經在閻王爺哪裏掛了號的可憐蟲,嘴角掛著的笑容已經平添了一絲陰狠。
“我雖然不是菩薩,不過稍微的慈悲還是有的。放心吧,會讓你們見麵的,不過不是在這裏,而是在……”
說到這,陳傲稍微頓了頓,伸出手指指向地麵:
“黃泉相見。”
阿德瞳孔猛地一縮,表情也是瞬間變得扭曲猙獰,心裏騰起的怒火更是衝昏了他的頭腦,於是他做了一件很嚴重的錯事——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