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燁,能讓我自己待一會兒麼?求你!”
邢蕎曲起膝蓋,環抱著自己,整張臉都埋在裏麵。
她覺得自己好丟人,好丟人。
顧明燁本來想說的話,又一次因為邢蕎的打斷而咽了下去。
站在那裏,兩人之間明明咫尺距離,可卻像是隔了天涯海角。
眯著眼看著浴缸中那小小的人兒,他並沒有回應。
過了一會兒,突然“吱溜”一聲,邢蕎猛地抬頭,浴缸裏的冷水全都被顧明燁放了出去。
“你——”
“閉嘴!”
沒好氣的打斷她,顧明燁拿起噴頭試了試水溫。
直到確定那水溫適中才噴在她身上。
他剛剛……確實太衝動了。
怒氣直衝腦子就做了那麼狠的事兒,淋了那麼多冷水,萬一她明天感冒了可怎麼辦?
眉頭皺成了川字,可手上的力道卻小了很多。
給別人洗澡這種經驗,顧明燁是從來沒有過的,可要是拉下臉說什麼對不起,又不可能。
不管怎麼樣,至少她現在好好的。
雖然嘴上不說,可是他總歸知道自己說的有些話,的確是重了。
蕎蕎發愣的看著他,被他這舉動又徹底搞糊塗了。
他到底要幹嘛?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現在又給她洗澡,是誠心想看她笑話?
還是,瞧著自己的情緒被他牽著走特別好玩?
邢蕎越發覺得委屈,眼淚掉的更凶。
可她性子倔,不肯說,就這麼死命的咬著唇,任由那淚珠一顆顆的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下來。
顧明燁距離她很近,那些眼淚他都看的真切,幾乎要灼傷了他的眼,可他忍著,就是不發一語。
隻是,手上的動作還是忍不住更加的輕柔了起來。
直到,那張素淨的小臉兒恢複了原樣,頭發也洗的幹幹淨淨,他才將手裏的噴頭放回原位,然後起身,從櫃子裏拿出浴袍。
裹住她較小的身子,毫不費力將她抱到床上,所有動作都一氣嗬成,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
直到那扇門開了又被關上,她才回過神來。
裹了裹身上的浴袍,邢蕎的頭發都還濕漉漉的。
眼睛澀澀的難受,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真沒出息。
顧明燁剛剛這舉動無異於打了個巴掌然後給了一顆甜棗,可該死的,她竟然就因為這顆甜棗還覺得有點點小高興。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廉價了?以前她看到過一句話,說女人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低入塵埃,然後開除一朵花,美麗又哀傷。
邢蕎,你醒醒,別做哪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他要真是對你有意思,怎麼可能是這樣的態度呢?
別做夢了!不許再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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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失眠的不僅僅是小兩口,糖糖的內心也是崩潰的。
所以一大早,飯桌上,某個因為尷尬要死的小笨蛋硬是沒敢下樓,就怕見到顧明燁失控丟人。
而顧明燁因為在書房將就一夜的原因,看上去精神也有些倦怠。
早飯期間,小蘿莉幾度想要開口,可是看著那張冷漠的俊臉,都老老實實的噎了回去。
算了,問了也是白問,他要是肯說,那就不是pro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