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地跑著,駛出了錦城城門。這一路上楚詩詩都在四處張望,看著錦城裏的老百姓的穿著打扮,看著錦城裏熱熱鬧鬧的街市,看著錦城裏各式各樣的店鋪,好不稀奇。
“姐姐,馬車外有什麼值得你如此專注地看著?”藍憐兒一直在這期間靜靜地坐在一旁,不發一語,隻是看著藍楚兒的一舉一動。昨夜祖母使人過來傳話,說是讓她趕緊收拾收拾行李,明一早就同父親一道外出遠遊,當時她還詫異為何祖母會突然這樣安排,後來才從呂媽媽口中得知,是藍楚兒央求父親帶她出遊,祖母知道後便要求也帶上自己。呂媽媽說,祖母的意思是父親不該厚此薄彼,隻帶著藍楚兒出門,身為女兒的她也應該帶上才是道理。
“我能看個什麼,不就是隨便看看馬車外的風景罷了。”楚詩詩從上車開始,便扭著頭隻看著窗外,她不想和這個藍憐兒聊什麼家常,也沒什麼好聊的,一看到她那副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就莫名的心煩。
“姐姐可是生妹妹的氣?”藍憐兒故作委屈的姿態,好似藍楚兒在給她臉色看一般。
“我可不敢,你這話是從何說起?”楚詩詩頓時覺得裝什麼裝,這裏又沒有旁的人,何必如此做作。
“既然沒有,為何姐姐隻顧著看窗外,都不肯與憐兒說說話?”藍憐兒慣有的會將事情不著痕跡地說成是對方的錯,那樣的姿態,語調,還有神情,若是有旁的的人在場,肯定會認為她受到了欺負。
“我這一病便是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難得有機會出來散散心,自然是要多看看風景的。若是這樣便讓妹妹認為我是在生氣,那這一路上我不氣成什麼樣了?”楚詩詩索性不再看窗外,反正美好的心情已經被破壞,“妹妹,你這樣說可是讓我覺得很委屈啊。”
“原來如此,看來是妹妹多心了,原是妹妹的不對。”藍憐兒見藍楚兒語帶不屑,根本不似以往麵對她時的那種退讓與隱忍,心裏咯噔一下,難道這藍楚兒跳了回荷花池,便轉了性子不是。
“可不就是你多心了,這次隨著爹爹出遠門,咱們一路上可都得你望著我,我看著你的,生氣一事從何說起,可別讓爹爹認為我們姐妹倆還鬧別扭了。”楚詩詩其實想說快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憐的嘴臉,在我這裏可不奏效。
“姐姐你是不知道,自從你生病後,妹妹我一直就惶惶不安。一則是因為哥哥犯下的錯,累得姐姐大病一場,二則那日沈姨娘又不顧姐姐在病中,還大哭大鬧一場,一個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一個是生下我的姨娘,我怕姐姐因此便連我也記恨上了,所以才有覺得姐姐你在生氣一說。”藍憐兒可真是個會說話的,這樣細細一說,擺明了自己與他們密不可分的血緣親情可又暗暗撇清了與那二人的幹係,說明招惹藍楚兒的是別人而不是她,可倘若藍楚兒因著他們二人而遷怒於自己,那便是藍楚兒的不對了。
“妹妹,多思會傷身的。”楚詩詩聽完藍憐兒的話,有一種無法言語的苦,這古代人都是喜歡繞來繞去,拐彎抹角的說話,聽話的人若不仔細推敲一番,還真不知道有那麼多層意思在裏頭。這個藍憐兒也是個頗有心計的女子,可不能馬虎了,萬一她要設計害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藍憐兒聽聞藍楚兒這一句話後,心底詫異萬分,眼前的藍楚兒不管是言行舉止,還是神態表情都不似以往,想起那日她剛剛醒來,便也是如此,不管是姨娘還是自己,她都不曾退讓或懼怕。現在細細想來,如今的藍楚兒不但伶牙俐齒,還十分懂得分寸進退,不然的話,按照爹爹以往對待她的態度,怎會輕易就答應帶她一起出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