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自己早就應該知道了,在聽小四說自己躺在床上昏迷數日,她急的團團轉,每天擦洗換藥,整夜整夜的伴在床側時。在王氏高高舉起掃帚時她撲在自己身上,用身軀擋住一切可能帶來的疼痛時,在聽喬柳說自己失蹤在南山,她自責不已,哭著到處找自己,好幾次又跑到南山腳下,一夜未眠,眼淚沒有一刻停止時,自己就該知道了。
這個大姐,遠比自己想象的,自己知道的要更多。而有些事情她總是藏著不願意多說,也許是她不願意讓別人擔心,也許是她過於柔弱的內心總是擔心受怕,喬梔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總要內心堅毅剛強的自己來分擔一些吧!
喬梔試了試展開一抹笑顏,轉頭對喬梨喚道:“大姐,大姐,大姐?”
在呼喚了幾聲後,喬梨才回過神來,見不知何時到了麵前的喬梔正在喚自己,麵上現出笑容忙回應道:“梔兒,有什麼事嗎?不好意思啊,大姐剛才在想事情,沒聽見你在叫我。”
喬梔搖搖頭,看著喬梨的臉色問道:“沒什麼,大姐,隻是我見你一直盯著南山看,好像有什麼心事,怎麼了啊?大姐,你可以跟我說說啊!”
喬梨聽了低下頭,慢慢的搖搖頭:“不是什麼大事,嗯。”有些猶豫的抬頭看了喬梔一眼,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隻是緊緊的抿住了雙唇,神色頗為糾結。
喬梔笑著伸手握住了喬梨垂在身側的雙手,開解一樣的開了口:“大姐,有什麼事情不方便和大家說,你可以跟我說啊,你一個人悶在心裏終究不好,你說出來,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出出主意,或許我可以幫到你呢?”
喬梨聽了似乎有些被說動了,她點點頭,拉著喬梔進了堂屋。兩個人坐了下來,喬梨稍微停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三妹,本來這話是不應該說給你聽的,畢竟你是女孩子,年紀又小,可是,大姐真的憋在心裏好多天了,大姐今天也想跟你說說,哪怕你出不上主意,我說出口也會覺得比自己悶在心裏好太多了。”
喬梔跟著點點頭:“大姐,你慢慢說,我聽著。”
喬梨緊緊抓住喬梔的手,這才講出了她內心的煩憂。原來,大姐和肖鏨是一直都相識的,肖鏨離去那年,兩人都是大孩子了,肖鏨走之前來找過大姐,就站在遠處的槐樹下,如果不是大姐出門想要薅豬草根本就不會知道他來過。
肖鏨見姐姐來了,一直緊繃的神色有些鬆動,喬梨見了他立刻跑了上來著急的問著他的近況,過得好不好。肖鏨說了幾句好,兩人互相勸慰了一番,肖鏨才說自己要走了,要去外麵謀生。大姐很是訝異很是擔心,追問了很久很多。肖鏨一一回了,才從胸口掏出了貼身收著的一隻手鐲,那是一隻玉鐲,肖鏨隻是說了是自己家傳的,希望喬梨收著,等他回來。
那時候,兩人都懂的這一舉動是什麼意思了,喬梨紅著臉收下了玉鐲,肖鏨才放心的離開了。從那以後喬梨很久都沒有見過他,直到今年,肖鏨在市集上救下了喬梨,這是兩人分隔後的初次相見。
喬梨說到這放開了喬梔的手起了身,慢慢走向了門口,一手扶住了門,一邊說道:“他長的更高了,也更壯了,把我救下來以後,他說,他也是剛回來不過兩日,一直想來咱家找我,卻怕被人看見會說些不好的編排我,所以還沒有來。”
聽到這兒喬梔也站起了身,走到喬梨身後問道:“那麼,那年……?”
喬梨回過頭看了喬梔一眼,才低下頭笑著說:“他問我那鐲子還收著嗎?我說我一直收著呢,他說,那我們當年的約定就一直作數,他不收回來,也不讓我還回去,所以,就那麼說好了。”
喬梔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這也不是難事,你為什麼這麼憂心呢?”突然轉念一想:“難道,是因為聽了舅舅昨日的話,所以你心下不安穩?還是你擔心你們的事,爹娘那裏?”
喬梨忍不住歎了口氣:“都有,三妹,你說的這兩個方麵我都很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