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又逢峨眉月,幸虧滿天的星鬥還算增加了點光亮。在這種微光下隻能隱隱看見路的輪廓,至於路麵上有什麼就完全看不清楚了。胡飛走著走著踢著塊石頭,走著走著絆著個草根,走了連五裏地都不到就把鞋子給踢破了。這還是多虧他年輕身子靈便,再加上從小練武身體平衡能力強,危險時候還能保護自己。要換成個身子骨弱的,早就走不成道了。
不管心裏再要強,胡飛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不能再往前走了。走到這會兒還算順利的,萬一不小心跌倒溝裏摔斷了腳,那才算徹底玩完。如今之計,還是找個地方歇著,等到天亮了再趕路是正經。
胡飛往周圍看了看,雖然天黑,可幾十步外的大樹還是勉強能辨認出來的。走到跟前,扶了扶背後背著的步槍,往手心吐口唾沫,兩手一扳樹幹“噌噌噌”幾下子就爬到了三米多高的樹杈子上。
分成四股的樹杈像個大搖籃一樣,穩穩的把胡飛托在了上頭。靠著快趕上他腰粗的樹幹吃了幾口幹糧,胡飛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這一晚上折騰的實在太累了,再加上至親亡故帶來的心靈傷害,到現在就算他年輕精力旺盛也支持不住了。
這一覺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半夢半醒之中就覺得四周一片光亮,似乎有小鳥在耳朵邊大聲的叫。睜開眼一看,原來天色已經大亮了。胳膊腿一動,就覺得渾身上下又酸又麻,一時之間竟是下不來了。
伸胳膊曲腿慢慢活動著,酸麻的感覺讓胡飛坐到那兒呲牙咧嘴。遠處傳來了說話的聲音,順聲音一看,是有行人過來了。就見三三兩兩的行人絡繹不絕,看這一波人的數量得有一兩百下不來。再往遠處看,這波人後麵似乎沒人了。從高處看,好像這一兩百人都是一夥兒的似的。
胡飛低頭看看身上,他的寶藍色緞麵棉襖經過昨天晚上一夜的經曆,現在早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如今唯一的麻煩大概就是那杆步槍了,一般人哪有扛著槍出門走路的?
把槍扔掉是不可能的。不說為了得到這杆槍胡飛費了多大勁,隻說他將來準備從事的職業也離不開這寶貝。既然不能扔,那就得想辦法遮掩一下了。胡飛打量一下自己帶的東西,先把裝幹糧的口袋拿出來,看了看放到一邊。伸手解開棉襖的扣子,把裏麵的棉布小褂脫下來,穿好棉襖,拿著棉布小褂和幹糧口袋對著步槍就比劃開了。
剩下的兩個冷饅頭塞到懷裏,把幹糧口袋和剛脫下來的棉布小褂撕成一條一條的,胡飛仔細的用這些布條把步槍給纏了起來。雖然外形看上去仍然是杆槍,可總歸是比露在外麵看上去順眼多了。
給最大的麻煩做好偽裝之後,胡飛把纏好的步槍背到了身後。拿好隨身物品,順著樹幹滑下了樹。
遠遠的看著路上行人很多,其實這些人走得並不密集。三個一群、五個一夥,除了各自的小團體有交談之外,團體相互之間並沒有多少交流。這幾百人似乎都是在往同一個方向趕路,湊到一起僅僅是巧合罷了。胡飛沒有任何遲疑的加入了趕路的人群中。